原着 晓之车 《第二十一章 密室 上篇》 天刚蒙蒙亮，东方隐隐约约现出一抹红光，却逐渐渲染上乌黑冥冥的苍穹，夺目的光辉扫 视着世间万物的千姿百态，播撒着天神的祝福和恩泽。 但在爱丽丝学园北边森林的深处却有个永不见天日的死地，日夜轮回，百草丰茂，都和这 里没有任何的关系。它的身上时间已然停止，等待的无非是苟延残喘地生存走向毁灭。 枣、鸣海、流架、萤他们四人来到了这处黑暗死地的前面停住了脚步。 『鸣海，你确定是这里吗？』枣转向鸣海。 『我也不是很确定。你们都清楚，除了3校长，Persona是学园中最神出鬼没的人。而且没 有人知道他的爱丽丝有多厉害。不过，一直有传言说他在北面森林中有一个密室，专门负 责训练‘危险能力系’的人。』鸣海如实说。 『应该是这里，我们上次看到小若也是在这个地方，是不是？萤……你还追了过去。』流 架回首看萤。 『恩……上次我也是追到这里就过不去了，当时我身上没有多余的东西，但是我可以感觉 到这里像是被很强大的能力封印了。』萤缓缓地回答。 『……Persona他的确经常在北面森林中训练地下工作者，但是……从来没有人进入过所谓 的密室。』枣的手不自然握成了拳头，回想起过去那段不愉快。 『不管怎样，我感觉得到Persona一定在里面。我刚才到学园里查过，小若没有回去，那麽 一定是被Persona带到这里了。』鸣海断定。 『没错，枣，应该是这样。』流架应和道。 『鸣海……』枣的眼神突然投向鸣海，郑重地，『我一直有个疑惑，希望你可以解释一下 ……』 鸣海迎上枣的眼神，心中一颤，『什麽？』 『为什麽Persona要对付蜜柑和小若？还有萤，我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答案。』 『……我不知道。Persona为人古怪，但他对蜜柑的仇恨的确非常深。不过在我是学生的时 候，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件事，说他的妹妹，也就是拥有“新生”爱丽丝的那位学姐，她的 名字叫桃子，也是非常神秘的一个人，好像她的死是因为老师……Persona他很疼爱他的妹 妹，知道了这件事後性格大变，甚至有时着装都会很女性化。』鸣海含糊地说。 『老师？』枣不解。 『就是蜜柑的父亲！……有传言说是老师杀了学姐，可是不久老师就背叛了学园，和柚香 学姐一起离开了。』鸣海的心情无法平静。 『我不知道这些，蜜柑从来没有说过关於她和Persona的事情，我所知道的也只是她为了救 你丧失了爱丽丝而离开的事。我们在这里揣测没有用，不如先进去再说……我想Persona应 该正在恭候我们吧。』萤冷静地对枣说。 『我知道了，走吧……』枣漠然地看了一眼萤。 正当他们意图步入这处不祥的黑暗时，突然眼前一道白色的闪电打过，把整个黑暗都压盖 住了，晃晃地照亮了不远处的一所建筑。 枣他们奋力睁开眼睛，彼此互望了一回。 面前仅仅是座普通的城堡，但是它居然能在学园中那麽久都掩人耳目，无人知晓它的存在 ，足见非比寻常。况且虽是炫目的白光下，仍然给予人一种瑟瑟的诡谲的气息，让人不由 心中直打鼓，非常不安。 此时，城堡的门缓缓地打开，主人的意图非常明了。 枣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直直地走向门扉，其他人紧随而至。 他们踏入了一间圆形的屋子。虽然刚才在城堡外，一切都被照得闪亮，宛如封闭已久的黑 幕中突来的曙光。而现在才是这所屋子真实的一面。 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天花板和地板都是由黑色厚实的砖头堆砌而成，刚才他们进来的房 门此刻也已经消失，现在他们完全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 倏地，一些冒着昏暗蓝色火苗的蜡烛点缀在墙上，冷冷的，在闪烁的微弱的烛光中，他们 彼此勉强可以看到对方的面容。 『看来一切都要开始了……』鸣海幽幽地说了一声。 『没错！』突然，诡异的尖锐的男声穿透了冰冷的墙壁，震撼着所有人的耳膜。 『Persona！』枣毫不畏惧地呼喊着，『你想做什麽？小若呢？』 『哈哈哈哈哈…………』一串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枣，好久不见啊……你不要那 麽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妨让我先好好招待你们一下……』 『什麽？你在哪里？』这回是流架，他向着高高的天花板叫道。 『哼……你们如果可以到达这个城堡的大厅，自然就可以见到我。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和 你们玩个游戏。』Persona饶有兴趣地说。 『什麽游戏？』鸣海的脸变得阴沈，不安在心中散开。 『首先，希望你们可以在这枚金币没有停止旋转前找到第一扇门，好运罗………哈哈哈哈 ……』伴随着又是一阵梦魇般的笑声，Persona的声音也缓缓消逝在周围。 接着，从黑得如一汪污水的天花板上，一枚闪烁着金灿灿光环的金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它在空中翻腾、摇晃、旋转、奔窜，直至当啷落地，然而清脆的响声并没有回归平静， 而是在平滑的地板上飞速地旋转起来。 『这表示他给我们的时间限制吗？』流架疑惑地望着枣。 『你们看！……』这时，萤把手指向他们正对的墙上，只见原先的蓝色烛火已经熄灭，从 黑暗的墙面上正逐渐隐现出四面金色边框的银镜。 『镜子……』他们踱步各自走向其中一面镜子前。 『难道门就在这其中一面镜子的後面吗？』枣沉思地说。 『很有可能，不过这些真的是镜子吗？为什麽我看不到我自己？』流架侧脸对枣说。 『我也看不到……』萤说。 『难道……这是……』鸣海沈默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情幻镜？』 『什麽？鸣海你说什麽？』枣追问。 『就是被注入了“幻影”和“情感荷尔蒙”的两种爱丽丝，而制作成的一种镜子……不过 这种镜子的制作已经失传很多年了，为什麽？……』 『为什麽Persona会有？』萤说出了鸣海的疑问。 『先不要管这些了，鸣海，你知道破解的方法吗？』枣抬头认真地询问。 『呵呵……没有想到啊……呵呵……真的没有想到啊……』鸣海突然向天大笑起来，笑声 着夹杂着暗暗的悲怆和无奈。 『你们听我说，破解“情幻镜”最重要的是，坚定自己的情感，千万不可以……』 鸣海的话说到了一半，突然4面镜子发出了炫目的白光，像是把镜前的人都席卷进去，周围 的一切都变得不存在了。鸣海的声音也如被卷入浩瀚大洋中的小砂砾，无影无踪。 【第一面镜子】 白雪皑皑，六角的雪花花瓣肆无忌惮地从灰暗的天际一泻而下，如同暴雨般狂烈，遮挡着 行人匆匆的脚步。 萤漫无目的地踩在柔软的雪地上，一直走着，不知从何处来不知走向何处。 她感到脚步沉重无比却又不由自主地前行着。 一行殷红的血迹在纯白的雪地上无疑是最醒目的存在，她诧异地跟随着血迹，一步一步， 逐渐靠近着血缘。 我怎麽会在这里？不是在Persona的城堡里吗？ 接着一道闪光，我进入了一面奇怪的镜子，然後…… 然後我就…… 萤停下，按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 她扫视着一望无垠的雪地，精明的脑袋里此刻却怎麽也理不出个所以然。 突然，她的视线随着那行血迹移动找到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身体。 是……是屍体吗？ 洁白的衬衫、藏青的西裤、还有那条她早上亲自为他挑选的领带。 火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那个身体下涌出，流淌在细致的雪地上。 萤勉强地吞了口口水，她简直感到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会是他的…… 萤忍不住打颤着牙齿，瑟瑟发抖地走进那个身体。 她保证她绝对没有闭上过眼睛，一直正视着，正视着这个事实。 她让自己鼓起勇气不再被残酷的现实打道，希望自己可以用一贯的理性去解释现在发生的 一切。 她俯下身子，纤细的手指开始碰触那个血肉模糊的身体。 虽然她感到晕眩，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切肤之痛，但她仍然没有选择闭上眼睛。 她抚过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不像是平素的温和，而是会让人感到噩梦的恐惧 。 她探触他的面颊，他的面颊不再温暖，她每触到他的一寸肌肤都感到如磐石般的坚硬和冰 冷。 她的手游弋在他身体的每个部位，它们都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萤呆然地坐在屍体旁，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很久很久。 这是流架吗？一个最亲近最熟悉的人…… 真的是他吗？我们不是说好陪着枣帮蜜柑一起去救小若的…… 为什麽？为什麽他躺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什麽会在这里？ 萤颓然地把手捂住面容，手上沾染的血迹浑然地涂抹在她的身上。 『不……』萤痛苦地大声呼叫着。 流架死了？倒在血泊里……这是她现在目睹的一切。 在这个世界上，她今井萤从来没有害怕过什麽，自信得让一切人都黯然失色。 她没有被任何东西掌控过，她的爱霸道、任性，但是却来去自由。 而现在，流架他躺在我的面前，我的手上沾染着他的血，他永远都不会再站起来了， 不会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会说着笨拙的情话，不会再被我欺负得天昏地暗…… 萤突然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寂寞感当头淋下，仿佛此刻这个世界失去了流架就消去了那些色 彩。 她从没有想过原来她可以爱一个人胜过爱她自己。 但是当她明白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她。 突然，她的眼角出现了一把利刃的匕首，它横亘在流架的身上，头部还蘸上了夺目的血滴 。萤猛地从地上拿起那把匕首，靠近自己的手腕。 天啊，她在做什麽？ 自杀吗？这种放弃生命最愚蠢的作法，她居然在一步一步靠近。 我爱流架，非常爱，爱得超乎自己的想像。 我爱他可以逾越生命去做傻事吗？ 萤微颤地拿着匕首，动作悬置在半空，许久许久…… 忽然，她丢弃了手上的匕首，怔怔地回望看着地上的流架。 自己怎麽那麽冲动？居然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屍体在这居然要自杀？ 这是今井萤的风格吗？我爱她，但是更爱自己！ 再说，这个人确确实实是流架吗？ 萤幡然醒悟，用手扶起满是鲜血的身体。 即使他就是流架……也不代表他就死了…… 虽然我不信什麽鬼怪神邪，但是就以这些鲜血和呼吸来判断，他停止了生命也是不符合科 学的。 所以，我现在不是期期艾艾地自怜自残，而是要把这件事情完全搞清楚。 我是萤，一个不服输不会被打倒的人。 所以，虽然我还分不清究竟我爱自己多一点，还是爱流架多一点。 不过，我可以勇敢地面对所谓爱的流失、爱的毁灭…… 如果连这些都接受不了，那麽我何以谈爱……？ 萤从雪地上爬起来，背起流架的身体扛在身上，艰难地沿着那条血路，再次启程。 【第二面镜子】 黑色的帷幔横挂在房粱上，迎着诡异的絮风缓缓地飘荡着。 四周一片静默，悄无声息。 『流架，你欺骗了我……流架，你背叛了我……流架……你欺骗了我……流架，你背叛了 我……』 突兀，念咒似的叨叨纠缠在耳畔，熟悉的声音更让语言增添了凛冽感。 处在空间正中的流架慌乱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这些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不……不……』嘴中絮絮地繁复否认着，但是心中那种强烈的犯罪感却把他折磨得体无 完肤。 『流架……你说过永远会在我的身边，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不会欺骗我……但是 ，你都做了什麽？』 『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流架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滚落。 『你明明知道蜜柑的下落和小若的身世，但你没有告诉我，帮他们一起隐瞒我？这就是你 说的永远不会改变的友谊吗？』 『不是的……枣，你听我解释……我……我想告诉你，但是，不是那个时机啊？』 『荒谬！我不会再听你假惺惺的解释了，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枣……』流架的心被重重地敲打着，瞬间在心房被砸了个窟窿，血流不止。 『废话！你不要叫我，我不认识你这样的伪君子！』 『不……枣，你在哪里？』流架抬头环顾黑乎乎的四周，完全没有枣的影子。只有枣那些 如同尖刺般的言语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 『你欺骗了我……你背叛了我……你欺骗了我……你背叛了我……』声音回绕在耳畔、在 脑海、在心头…… 『不……』流架忍受不了，痛苦地双膝着地，大声叫道。 『你听我说啊……我也很後悔……当我知道蜜柑出现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来告诉你。 但是……10年的时间，你们都需要彼此的宽容。 相信我，这个时间上，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蜜柑可以得到幸福，哪怕让我失去一切，我 都在所不辞。但是相遇并非可以解决一切，而错误的相遇更是一个恶梦的开始。我会为你 们寻找适当的时机，在那一刻，我希望看到你们不再为过去的芥蒂而耿耿於怀，而是可以 勇敢地面对未来。相信我，枣……我永远是你的朋友，从没有欺骗你背叛你……永远不会 ……』 男人的泪水也有不受控制奔涌的一天……这些不是罪过。 只是谁都有为自己的过错辩白的权利。 流架懊悔而真诚地诉说着，耳畔的叨念声也渐渐变得无声，回荡在空间中仅仅是自己的言 语。 【第三面镜子】 枣感到黑暗渐渐地吞湮了自己的身躯，缓缓间，他看见不远处婷婷站立着一个白衣的女子 。 她用着那双他今生都会铭记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枣……』她开口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如同那个10年来都不曾间断的梦一样。 『枣……』甜美的声音依旧轻柔。 『蜜柑……』他费力地让嘴唇翕张，也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就像她没有离开前一样。 『……』女子微笑着向後退去，平静地开口，『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不会再回来了，永 别了，枣……』 什麽？她说什麽？永别？ 她要走……一去不返……10年，心肠如铁石般不可动摇。 枣的思维开始运转，他惶惶地思考着蜜柑刚才的话…… 她要离开自己……不！ 那样的孤寂感，他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了…… 『不……不要走……』枣猛地伸出右手，想去抓住她。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走的……但是，这根本不值得！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救了我的命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会一直恨你！恨你为什麽什 麽都不告诉我，恨你一个孤零零地走掉！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你休 想！』 枣慌张地带着怒气地连珠炮地说着。 『……』蜜柑茫然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是这样啊……对不起……』 『没错，就是这样！丑女！笨蛋！你给我回来，我命令你……你以为一走了之，我们之间 就可以结束吗？你还是那样天真啊……』 『但是……我……还是要走……』 『什麽？为什麽？』枣盯着她的眼瞳。 『枣……你大概误会了，我离开不仅仅为了救你，我的身上还有爸爸妈妈的牵绊，有无效 化的责任，我是，我是心甘情愿走的。』蜜柑低着头，忽视枣灼烈的目光，缓缓地说道。 『什麽？你是心甘情愿的走的？』枣的脑袋突然像是被击中，不可思议地听着蜜柑刚才的 话，他喃喃地不停反问道，不相信她的话。 『没错，Persona他对於我们一家来说都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没有权利违反他的话。枣， 和我的家庭，我的父母比起来……我们的感情太渺小了……所以，我要离开你！』蜜柑笃 定地说着。 『不可能！当初是你走进我的生活，走进了我的生命……而现在，你却可以那麽轻飘飘地 离开，绝对不可以……』枣疯狂地试图抓住那飘荡的白色裙角，他此刻的心情虽然乱如麻 ，经受了一个接一个打击，但还是想回复一点理智。 『枣，你太傻了……放开我吧……让我走吧……或许我可以在地球的某一处仍然为你祈祷 、为你祝福呢……』蜜柑悠悠地企求着。 『哼……你不要逃避了！什麽责任什麽命运……我不管到底发生了什麽，你都要待在我的 身边！……』枣慌忙狂奔向蜜柑，下定决心地说道。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她究竟爱自己多少，哪怕她爱自己只有沧海一粟，他都不会再放开手。 因为他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了……即使为了自己，他也决不可以放手。 可是眼前的蜜柑却愈来愈远，她的背後出现了一束无法睁开眼的光芒，湮没了她的身影， 也淹没了枣下一刻的意识。 世事纷扰，斗转星移，过眼云烟消纵，只是空回首。 萤、流架、枣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再次把他们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仿佛刚才仅仅是他们去 和自己的回忆或者是脑海中的某一种想法做了个亲密接触。 他们害怕的事情，他们恐惧的事情，切切实实进行了一个演习。 是真实的，却又显得虚幻，是虚幻的，却又可能它真实地曾在某一地点某一时刻发生。 没有过往，没有来朝，面对着自己最清透的心境，暗暗地思索。 『流架，你……』萤一脸的顶真凑近，梦境中她看到了他的死亡，如今恐惧的感受还残留 在她的体内。 『什麽事啊，萤？』流架心中一凛，看着妻子有些反常的模样。 『算了，没什麽……』萤不愿意让流架知道刚才她在镜子中看到的样子。但是如果哪天， 流架真的离开了自己，她也不知道会怎样，或许真的会追他到天涯海角吧…… 『哦……』流架疑惑地，突然他猛地回首看向身边的枣，『枣……你……原谅我吗？』 『什麽……』枣眼神依旧盯着镜子的那一端，静静地出神，无意识回答着流架的话。 她还在哪里吗？在那里等着我…… 『哦……算了』流架垂下头去，搪塞地说。 『看来你们都通过了“情幻镜”的磨练，太好了……快，乘着金币还没有停止，快进入镜 子吧，那里就应该是门了……』这时，鸣海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鸣海……』他们三人眼神的余光瞥见已经转得越来越缓慢的金币，不安地看着鸣海。 『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鸣海，那你呢？』萤上前，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鸣海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悲楚，『不要管我，你们快走吧……』 『为什麽？难道你没有通过“情幻镜”吗？……』枣不太肯定地揣测道。 『是的，我不可能会通过……』鸣海低下了头。 『怎麽可能？你明明知道破解它的法门啊……』流架大声叫道。 『没错，我是知道……但是我做不到的……』鸣海苦笑着，『“情幻镜”其实它会出现的 是我们内心深处对感情对疑惑的部分，也或许是说我们最不愿面对的那份感情。』 『原来是这样……』三人同时回想起刚才在镜中的经历，醒悟到。 『你们之所以会通过，因为你们对出现在镜中的人都有着强烈的感情。即使他们对你有所 误会，或是提出要舍弃那份感情。你们都会为了保护他而努力着，心中都有着对这份感情 毫不动摇的信心和坚定相信他们的意念。这就是破解“情幻镜”的法门。可是我……我没 有……』 『怎麽会？』流架问道。 『我的镜中出现的是柚香学姐，呵呵，果然啊……』鸣海自朝地撇撇嘴。 『当年柚香学姐离开学园时就已经偷走了我那份对她的感情。所以，即使我还保留着对她 的回忆，可是心中的眷恋已经不复存在了，更不要说对感情的信赖了。蜜柑当初想把那块 能力石还给我，但是我没有拿，一直埋在了学姐的墓地。我想那份感情与其在我的身边折 磨着我，不如让它陪伴着学姐，在天堂有着一丝感动和安慰，也是它曾经存在的意义。』 『但是，现在，你……』萤迫切地说。 『所以，我不可能通过啊，你们快走吧……你看，金币马上要停下来了……』鸣海拼命地 呼喊着。 他们的视线转回地面，的确，金币的转速逐渐缓慢，连币面上的图案都隐约可见。 『可是鸣海，我们……』枣上前拉住鸣海想扶他一起走进另三面镜子，但是却推不动。 『不要管我了，我的脚已经麻木，应该说Persona设定了“麻木”的爱丽丝，我现在根本动 弹不得，只会浪费你们的时间啊……』鸣海费力地摆脱枣的臂膀。 『真的没有时间了……我求求你们……枣……萤……流架……为了救出小若，为了蜜柑， 快走吧……』鸣海心急火燎地催促着他们。 突然沉寂下来的空间中，四人的呼吸声混合着金币的滚动着在此碰撞着。 『我们走吧……』枣打破了僵局，率先背向鸣海，朝开放的镜子走去。 『枣，可是……鸣海他……』流架依旧为难地说。 『我明白了，鸣海，谢谢你……』萤郑重地对鸣海说完，也走向了自己的镜子。 『你们……』流架回望着萤的身影，踌躇着。 『不要犹豫了，流架，枣他需要你的力量，走吧……』说着，鸣海举起唯一没有麻木的右 手，用尽全身最後的力量，一把将流架推入了离自己最近的那面镜子。 《第二十二章 密室 下篇》 通过“情幻镜”的三人走在狭长的走廊里，萤取出随身的小型照明设备，微弱的光线帮助 他们看清脚下路。 这个走廊灰暗且阴森，不知来自何处的冷风呼呼地撺掇在他们的颈间，让人汗毛竖起，牙 齿也咯咯作响。 『萤……鸣海他……』流架率先打破了三人的沉寂，但是话说了一半又吞了一半。 『他不会有事的。』萤没有看流架，说道。 『Persona不会愚蠢到让学园的老师消失，他只是想阻碍我们的前进罢了。』枣冷静地说。 他的心里同时也漾起一丝愧疚，其实鸣海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为了蜜柑10年来的出走，他 对他却始终无法放下芥蒂。刚才的那场别离或许也让自己明白他的苦心。 流架在逆光中仿佛看见枣的嘴角一瞥，露出了一丝内疚的苦笑。 三人并肩走着，前方乍然露出了星星点点淡黄色的光线。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集中 起注意力，小心翼翼地前行。 光源如同航海中的明灯愈来愈近了，逐渐夸大的亮光也让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当他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才清晰地看见光源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个杯子！？ 『这是什麽？』流架指着眼前的高脚玻璃的杯子，不确定地问，『好像是个杯子？』 他用手抚摸上杯沿，轻轻地转了一圈，摊开手，居然没有一丝尘土。 杯子的周身皆发出耀眼的光辉，像是在黑幕中的萤火，带给人希望和祝福。 站在杯子前，他们都感到一种神圣感，除却世间的杂念污浊，一切变得通透起来。 『这是圣杯！』萤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确定地说。 『恩……没错。』枣也应和道。 『圣杯？就是在最後的晚餐中，耶稣所用的圣餐杯？也有人说在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 的徒弟曾用圣杯装满他的鲜血。是做弥撒中必不可少的三大神物之一。可是这个……怎麽 会是……圣杯？』流架疑惑地问。 『你看，这个杯子一尘不染，但在它的杯底却用血字写着“Sangreal”。』萤的手指划过 杯底，静静地说。 『“Sangreal”？可是圣杯的是“Holy Grail”啊？』流架依旧不解地问。 『是的，“Holy Grail”的确代表了圣杯，但是“Sangreal”是个古语词。“Holy Grail ”就是“Sangreal”的字面意思，“Sangreal”由法语单词“Sangral”演变出来，分解为 “San Greal”。』枣认真地破解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Persona他放着圣杯在这里是什麽意思啊？』流架继续问道。 『我想他是想让我们在圣杯上找到第二扇门吧。』萤淡然地说，『不过貌似一切还不仅仅 是这样。』 『刚才是金币，现在是圣杯……难道……』 『萤……你发现了什麽？』流架狐疑地看着妻子。 『如果他真的是按照“金币、圣杯……”来布局的话，这就是塔罗牌中的小阿卡那的四个 元素。』 『塔罗牌？』这回是枣问道。 『是的，塔罗牌不仅仅有22张大阿卡那的主牌解析命运，还有40张小阿卡那的副牌作为补 充。而这40张牌又分为“金币、圣杯、权杖、利剑”4类，代表了主导世界“土、水、火、 风”四大元素。』萤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圣杯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麽我们玩的就像是Persona说的一样，是个游戏。』 『恩……不错，但是我们现在怎麽过了这一关呢？这个圣杯上几乎什麽都没有写，我们怎 麽知道门在哪里呢？』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水……圣杯……“Sang”在法语中是血的意思……耶稣……这些要我们做什麽呢？』萤 喃喃地说着，思绪已经渐渐地聚拢在一起了，答案就在这乱而不杂的拼图後面，只要把这 些淩乱的碎片组合在一起，一切都可以明了。 萤眼神的焦点一直悬着在圣杯，猛然她的脑海中一道闪光划过。她迅猛地站立起来，走到 圣杯的面前。 『圣杯是用来装着耶稣的鲜血，而血是水的一种载体……那麽，要知道圣杯秘密的，惟独 只有……那样东西！』 『萤……你知道答案了吗？』看着有些异样的妻子，流架问道。 枣的眼神也变得清透。 『流架，枣……无论等会儿发生了什麽事，你们都要以过关为首要的目的。一定要救小若 ，答应我……』萤的心里隐隐感到了不安。 『什麽？萤，你说什麽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救小若的嘛，鸣海 已经退出了，难道你也……』流架慌张地说，不敢确定萤的话背後的含义。 『我也不知道，先答应我。流架，你也是。』萤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刚毅。 『好，我答应你。』枣突然开口说道，应允了萤。 『谢谢你，枣。』 萤欣慰地低头看着圣杯，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似乎马上就要发生什麽了。她的不安、惶恐 、甚至是害怕都排山倒海地侵袭而来。 但是同时，果决的性格让她知难而上、毫不退缩。 她捋起袖口，从口袋中掏出一把3英寸的金属小刀，晃眼的刀刃狠狠地在自己雪白如缎的胳 膊上划了一刀。伤口立刻如同红花一般绽开，触目的鲜血缓缓地从中顺着肌肤流淌下来。 一滴、二滴、三滴…… 鲜血流淌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它们齐齐地沿着一条开辟的血路落入圣杯之中。 圣杯似乎也感应到滚烫的鲜血而变得越来越光亮，它发出的光如同破晓的曙光，神圣而庄 严，倏地，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更加夺目的光辉射向了被墙壁封死的道口。 萤的血继续流淌着，滑动着，滚落着。 而圣杯的光芒也继续发扬着，冲击着，灼烧着。 那面坚硬的石壁在强光的照映竟然慢慢地变得透明，变得丝薄，变得脆弱。 竟连墙那边的道路也依稀可见。 可是，萤的血依旧不停地流淌着，悄无声息。 『太好了，果然是血，只有血才可以让圣杯复活，让它发挥自身强大的威力……太好了… …马上就可以了。』萤开口诉说着，回首看着枣和流架，『等石壁打开之後，你们马上就 走吧。』 『不……不要……萤，你快住手吧，把那些血都止一止……』流架神色慌张地说。 刚才眼看着妻子在面前举起小刀、鲜血流淌的那一刻，他的脑海有那麽几秒钟变得一片空 白。自己如同在“情幻镜”中一样，分不清虚幻和事实。 但是，一次一次闭上眼睛後重新睁开，看到的是一样的场景，是萤她的手臂不停地在流血 ，这个事实、这些鲜血火红地仿佛在他的身上滚烫，刺痛着他的心。 『还差一点点……马上就可以了。流架，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 萤的眼神清澈如水，温柔地看着流架。 『不要，不要……』流架拼命地摇着头，迈开脚步走上前去。 突然，这时从暗黑走廊的另一端一群不同寻常的生物正在靠近着。它们悉悉嗦嗦的声响已 经愈来愈靠近了。 瞬间，一群蓝色的蝴蝶蜂拥而至，它们舞动着斑斓的翅膀，却疯狂地寻找血的气味，舔噬 着血的甘美。 无数的蓝蝴蝶栖在萤的手腕上，栖在圣杯的杯沿上，栖在那条绵绵的血路上。 它们纷纷伸出头部上面的一根吸管，贪婪地吮吸着温热的血汁。 『萤……』流架和枣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禁心中一凛，呼喊着她的名字。 那些原先在圣杯中的蓄血在蓝蝴蝶的吮吸上已经越来越少了，而那束打在石壁上的光芒也 变得比之前黯淡了。 萤悲楚地叹了口气，举起那把小刀，再一次在她的手上划了一个伤口，鲜血奔涌而出，流 淌在圣杯中，但是蓝蝴蝶却也再次贪婪地吮吸着。 『不要……萤……不要再划了，不要啊……』流架心如刀割地喊着，颤抖着，他运作全身 的气息，启动了尘封已久的爱丽丝。 如果我的爱丽丝是『动物的荷尔蒙』，那麽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操纵那些蓝蝴蝶呢？…… 不要再停留在萤的身上的，不要让她的鲜血再流失了，不要啊，不要…… 枣扶住摇摇欲坠的流架，叹了口气。 他转身注意到那面原先的石壁打开了，一条重新的道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但是，望着努力支撑，不让石壁重新合拢的萤，以及努力运用爱丽丝驱走蓝蝴蝶的流架。 他的心里也变得动摇，难道为了我，为了小若，为了蜜柑，真的需要那麽多人为我们牺牲 吗？ 他盯着那条前途不明的路，眉头蹙得更紧了。 一旁，流架的脸上已经满头大汗，他动用了身体内全部的爱丽丝能力，但是却感应不到一 丝那些蓝蝴蝶的资讯，它们难道是没有生命的吗？如果不是动物，那麽自己是完全没有能 力操纵它们的啊。 萤看着圣杯的光芒已然把石壁打开，但是为了维持这得来不易的开启，圣杯必须继续照射 着。 但是她的血不停地在流失，圣杯中残留的血也越来越少了。 她感到晕眩，感到无力，感到一阵心底的乏力。 可是，迷蒙中，流架的努力的脸、枣迷惑的脸不住重叠着。 『快……快……走吧……』萤费劲地说。 『再不走，来不及了……石壁会重新合拢的！』她催促着他们。 『不，萤，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帮你止血。这些蓝蝴蝶为什麽对我的爱丽丝没有反应啊？ 』流架心急如焚的声音。 『呵呵，傻瓜，你连它们是机器做的都看不出啊……又不是真的生物，怎麽会对你的爱丽 丝有反应啊？……』萤惨澹地一笑，对流架的问题嗤之以鼻。 『什麽？机器？』流架慌乱地定睛一看，果然虽说是栩栩如生，但的确每只蓝蝴蝶都是用 轻薄的钢材做成的。 『和我在一起那麽久……一点都不懂啊……快……』萤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枣，你答应 过我的，和流架快点走吧……』 『萤……！』流架大声叫着，痛苦的。 『快，我的血已经到了极限了……再不走石壁真的就关上了，难道你希望我的血白流吗？ 这可是很珍贵的……血啊……你倾家荡产都买不起的……快……』萤抵御着神志逐渐迷离 ，说道。 『你真的认为这样值得吗？为了我、蜜柑和小若。』枣的目光如矩。 萤吃惊地听到枣的这个问题，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是的，我认为值得！……』 『好，谢谢你，今井……』枣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拽起跪地的流架，大义凛然地走向那扇用 血打开的石壁。 『萤……萤……萤……』 在意识消失的最後一刻，萤看到枣和流架走进了那扇门，听到了流架呼唤她的声音，她微 笑地闭上了眼睛。 蓝蝴蝶依旧斑斓，追随圣杯的光芒翩翩起舞。 身後的石扉已然消失，在那厚实的壁後，一同消纵的还有友人关切的声音。 男子两眼失神地望着地面，丧气地击打着。 『为什麽？为什麽我那麽没用……连萤都保护不了，要她为我们去牺牲？那麽多的血，她 ……她……』短短续续的语句表示了他的惶恐和不安。 『流架……』枣内疚地语气。 『枣，萤她不会……不会死吧？』流架颤抖地说着那个可怕的字眼。 『不会的，你放心……任何人的死对於Persona来说都会是个麻烦。学园也不可能会不追究 的……』枣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虽然刚才萤她满手是血的场景依旧在脑海中回旋。 『……萤……』流架的心稍稍平慰，但依然带着强烈的沮丧。 『流架……你可以怨我，如果不是为了和我一起来救小若，那麽萤、鸣海也不会像现在一 样前途未卜……』枣幽幽地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恸。 『不是的，就像萤最後说的一样。我们觉得这样做有价值！枣，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 好的朋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要幸福。所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帮助你救出小 若的。』流架听到枣的话，心中一愣，但是长久以来的心愿却在迷茫中坚定了他的意志。 『流架……谢谢你……还有鸣海，萤……』枣的心弦被触动。 『好了……』流架颔了颔首，重新站立起来。 『我没事了，我们要带着萤和鸣海的祝福和信念，将这个游戏进行到底！』 正当他们开始正视眼前的时候，一柄粗长的权杖发射出了夺目的红光，灼烈着他们的眼球 。 『权杖！』流架大声说道，『那就和萤说的一样，这个游戏果然是和塔罗牌的四大元素有 关！』 『恩……权杖它代表了火元素。』枣赞同地说道。 『火……枣，你要当心啊……』流架忧心地。 霎时，从权杖上部的金黄明珠中，一道如同旭日的红光射出，顺着红光，之间一头巨型的 大狮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威猛勇武的动物之王，此时全身上下更是一片红光，被熊熊的烈火包裹着，更显摄人的气 势。 枣和流架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都不禁涌上一丝不安，如此的庞然大物，对付起来着实不 易啊。 火狮边蔑视地看着他们，边崩塌着地板，来回走动，当它绕到了流架和枣的正後方，停下 了脚步，只见一扇金丝构筑的门的轮廓缓缓显现。 『枣，那里就是出口了。』流架给枣一个眼神。 『恩，流架你先退在後面，我对付它。』枣坚定地说。他已经不想再看到有人为他牺牲了 ，尤其是流架。 『枣，你说什麽？我们说过要一起闯关的，我怎麽可以做缩头乌龟呢？』流架不服气地说。 『不是，因为它是火元素，所以我想我更了解火的走势，所以由我来对付它比较好。』枣 冷静地说。 『可是……』流架刚想反驳，一个火球径直朝他们抛出，枣眼明手疾，一把推开流架，徒 手将火球接住，火球在枣的手掌中奔窜着，渐渐地消失。 『当心，流架，你退到後面去……』接着，源源不断的火球陆续朝他们的身体投掷而来， 枣奋力地截住火球，尽力呼喊着让流架尽快退出这个火圈。 但是空间逐渐狭小，火球的数目也越来越多，只见庞大的火势渐渐要掌控了整个房间。 枣吁吁地喘着粗气，他两只手毕竟可以抵挡的火球有限，况且他要动用太多的爱丽丝去制 止火球的燃烧，他的爱丽丝流失地太快，但是火却在无限地蔓延中。 “哗……”一个火球此时向流架袭来，一个刺痛的响声划破了他的臂膀，火的滚热在他的 神经中逃窜，他忍不住吟叫了一声。 『流架！』枣慌忙的一回头，看着皱着眉头忍受疼痛的流架，慌乱地叫道。 『枣……这个火球越来越多了，你……』流架咬着牙说。 『不要管我，你要小心保护自己！』枣说着再次运起全身的力气，发动爱丽丝，火的控制 的确很费时，既然如此，我何不化守为攻，枣一转念，停止了控制火球的动作，转而向着 喷火的狮子投掷自己的火球。 果然，狮子一开始便也感到了火的刺痛，转而接受枣的火球，但是他本生具有的力量却非 常强大，枣的火球同样被他化为了虚无，消匿在空中。 『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粗旷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什麽……』流架大声叫道。 『啊？』听到流架的呼喊，枣猛地回头，不解地看着他。『怎麽了？』 『枣，他说……不要白费力气了……』流架指了指火狮，气愤地说。 『恩？它会说话吗？』枣疑惑地问。 『是啊，它刚才就说了。』流架回答。 『我听不到啊……』枣无奈地说，再次向火狮投掷着火球，对抗着各自驾驭烈火的爱丽丝 能力。 『怎麽会？』流架不解地看着火狮。刚才他明明听到它在说话啊。 『恩……他的确听不到我说话的。』火狮再次看着流架，声音回荡在空间中。 『我的真身确实是头狮子，但是我的身上被我的主人赋予了火的爱丽丝能力，使得我在权 杖中保护着这座城堡。对於像你们这样的入侵者，我毫不手软！』火狮解释道，它再次加 强了火的攻势。 『啊……』枣失声叫道，他猛烈地後退着，对方火的力量着实强大，他的攻势已经被化解 ，目前处於实足的被动状态。 『我们不是有意入侵的，我们只是想去救个孩子。请你收手吧。』流架看着枣逐渐抵挡不 住，恳求道。 『你拥有“动物荷尔蒙”的爱丽丝吧……所以可以听到我的说话。但是，对不起，我不能 让你们通过，破坏主人辛苦建造的城堡。』火狮看着流架再次说道。 『可是Persona他诱拐了孩子，逼迫他做着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这样对得起那些被强迫 的孩子吗？』流架正言令色。 『这……我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个叫小若的孩子的确被Persona折磨得很惨。但是……』火 狮停止了对枣的狂轰烂炸。 『我还是不可以违背主人的意愿，我的主人将我赋予了新的生命，托付给她的哥哥，我们 就要为她的哥哥效忠。』 『什麽？你的主人不是Persona？』流架听出了它的言下之意。 『是的，我们主人是他的妹妹桃子小姐……虽然我们不愿意被他利用，但是我们也不可以 违反桃子小姐的话的。』火狮无奈地说着。 『你们还是快离开吧……』 『不行！我们一定要救出小若。既然你都明白一切，为什麽不能让我们通过呢？我们打败 了persona,也可以为你们争取到自由啊……』流架动情地说。 『流架……』稍许恢复的枣呼唤道，他的眼神表明他一定会战斗到底的，无论是付出何种 代价。 『谢谢你……但是……我还是不可以背叛桃子小姐，除非……』 『什麽？』流架轻声问道。 『除非，你们打败了我，控制了我的意志……』火狮全身的火越发浓烈了。 『控制你的意志……如果我进入了你的身体，是不是代表可以控制你的意志？』流架炯炯 的眼神，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假设。 『这个……的确如此，但是你就……或许你永远都出不来了。』火狮诧异地。 『哼……』流架的眼神逐渐迷离，瞳孔中发散出一种别样的光芒。 『流架，你想做什麽？不要……不要进去……』枣猛地在火堆中踩踏，试图来到流架的身 边，组织他疯狂的举动。 『我已经决定了，枣……只有这样，你可以顺利地过这一关。火狮……』流架望着巨大的 火狮，坚定的目光已传递了一切。 『好吧……就算我不愿意，你也可以用你的爱丽丝打开我的意念。所以，我来帮你。』火 狮说道，并且爪子一挥，一道凛然的火栏横亘在枣的面前。 『谢谢你……』流架微笑地说。 接着，他的身体逐渐离开地面，漂浮起来，穿越了烈火，缓缓地进入雄狮的身体，与其合 成，从而控制它的意念。 『流架……』枣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但是一切已经不能挽回。 『枣，不要难过，我没事的……快走吧。』流架温柔的声音从火狮的身体中传来。 『流架……』枣皱着眉头，痛不欲生地叫着。 身边的火已经没了踪影，但是他也消失在那个巨大的火源中。 他用了自己的身体去为他抵御那些烈火，他用了自己的意念去为他泯灭那些烈火。 但是，他…… 『快走吧……』流架移动“自己”庞大的身躯，为身後的门扉让出一条道路来。 『枣，请救出小若，就像你推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这是个游戏而已，但是如果你 现在停止了脚步，那麽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们都不会赢得游戏最後的胜利的！快走！ 』 火狮的眼瞳中出现了真挚的恳求，流架的身影也重叠在它的身躯上。 『好吧……流架，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变回来的！！！』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望向 火狮偌大的眼睛，重重地说道。 『好，我会等着的，谢谢你，枣……』 『傻瓜，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枣最後望了眼身旁的火狮，踏入了那扇门。 枣一路小跑，沿着刚才门後的那条长长的幽暗小道来到了城堡的中央。 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四壁都以巨大的烛光照明，仿佛古老宫廷的摆设， 华彩中透露出远古的神秘。 枣也不得不为这独具匠心的设计感叹。 『枣，你终於来了……』大厅前方的台阶上，Persona舒舒服服地坐在金丝镂空的红色扶手 椅上，一贯的黑色服侍和面具遮盖了他的面容，同样给予人压抑的感觉。 『Persona！他们人呢？』枣的眼中有着摄人的气势，询问起先前的友人。 『我们好久不见……师徒也要热络一下啊……』Persona缓缓地开口。 『哼……你为了学园这几年在社会上滥杀无辜，铲除对政府政策提出异议的人，混乱合理 的法纪……我和你这种人没有什麽好说的……』 枣拿出口袋里的那份长久搜查出来的档，重重地丢在地上，怒视Persona。 『没错，但是我这样都是为了学园，一个国家掌握在执政党的手中，而执政党为了保住自 己的位子，必须铲除异己……但是今天，我们之间似乎不应该提国事吧……枣，你之所以 那麽多年都潜心搜罗我的证据，无非是想报复当年那段被我控制的时间，还有……为了那 个无效化的女人！』 Persona语气也越来越强硬。 『是啊，我们现在是不该说国事。那刚才呢？鸣海、萤、流架，他们人呢？』枣厌恶地看 了眼这个让他饱受痛苦的人。 『哼……你那麽急啊。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你看……』说着Persona左手优雅地举起， 指向大厅左边。 只见大厅左边竖立着三块巨大的冰砖，每块冰砖中都存放着鸣海、萤和流架的身体。 『你们……』枣吃惊地叫唤道。 『不要着急，他们只是被封印了，当然我没有让他们失去意识，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你的 无能！』Persona看着枣越来越蹙紧的眉头，张狂的说。 『流架……萤……鸣海……』枣担忧地透过冰砖看到他们三人的眼瞳中都不约而同流露出 哀伤、担心的神色。 Persona继续说道，『枣，不要担心。你看，在这个大厅的上空悬浮着3张牌，分别表示了 金币、圣杯和权杖，只要你毁掉他们，他们自然就可以解除封印了。』 『有那麽简单的事情……小若呢？』枣不信任Persona的话。 『哈哈，马上就会登场了……』Persona突然狂笑，『枣，游戏还没有结束呢，好戏刚刚开 始……』 说着他拍了拍手，右手的石扉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男孩，他的手中紧紧握住了一把利剑 ，他的眼神透露出极度的寒冷，让人心中一凛。 『小若……』枣看到小若的出现松了口气。虽然目前对他还是个陌生人，他们也还没有相 认，但是骨肉亲情，足以让他心中感慨万千。 『枣，没错，他就是你的儿子。看到他手上的剑了吗？就是四大元素的最後一个，只有用 那把剑，你才可以毁去那些封印着你的朋友的牌。但是同时，你要拿到那把剑，只有亲手 把你的儿子杀了！！！哈哈哈……』Persona的笑声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心寒。 枣阴骛地看着这个变态的狂人，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挣扎。 而正在此时，一阵凛冽的剑风从身後对他无情地袭来。 《第二十三章 血役》 雾气笼罩的北边森林，两个女子穿梭在其间，寻找着密室的入口。 『啊……』芹低声哀鸣道。 从进入这片森林起，她的身体就感到强烈的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 『怎麽了，芹？』蜜柑仰视扶着自己的芹，她的面色苍白，汗流满面。 『我……我觉得很难受……』芹如实回答。 『对啊，你没有爱丽丝的能力，而这里是爱丽丝能力聚集的地方，你的身体当然抵抗不了 。』蜜柑说道。 『可是，我不能放你一个人进去，我答应过枣，一定会照顾你的。』芹坚定的眼神。 『恩……好吧……对了，你拿着这个握在手里。』蜜柑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紫色的磁石递给 芹。 『这是什麽？』芹接过磁石，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我妈妈临终时给我的，说对於抵御强大的爱丽丝很有用处的，它被 一个拥有很强大爱丽丝的人赋予过一定的能量，希望可以发挥作用。』蜜柑解释道。 芹捂了捂胸口，顿时感到气息顺畅了不少。 『恩……我果然感到胸口好多，没有之前那麽压抑了，谢谢你！』 『没有关系的。走，我们走这边。』蜜柑指了指古堡侧面的一堵石壁。 『什麽？这边，这里没有门啊，我们为什麽不走正门？』芹不解地。 『恩……这是个密室，是由桃子小姐亲手建造的，她能力非凡，尤其精通痴迷塔罗牌，所 以她的布局是根据塔罗来设定的。这里才是真正的入口，你看墙壁上的图腾，这才是大阿 卡那的第一张牌愚者，代表了一切的开始。』 『你怎麽知道的？为什麽你之前没有告诉枣？』芹反问。 『这些也是我刚刚翻了我妈妈的日记才知道的。』蜜柑从胸口掏出一本日记，『因为妈妈 和桃子小姐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把密室的秘密都告诉了妈妈。之前我只是依稀记得一点 ，也不知道密室在哪里……现在看到这座古堡的外形和妈妈日记中的一副图很相似才想起 来的。』 『那麽枣，他们怎麽办啊？』芹焦急地问。 『这也是我很担心的地方……所以，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们。我相信他们就在这里面，还 有小若也在……咳咳……』蜜柑激动地说。 『恩……可是你的身体……』芹忧心地拍打她的後背，关切的。 『没事的，我们快走吧……』蜜柑大喘粗气，说道。 『好……』蜜柑用所剩无几的爱丽丝能力覆上图腾，石壁上渐渐出现了一扇金色的大门， 她们俩径直走了进去。 我走失在一个血雨的日子里 迷蒙的天空 冥冥混沌、流黑渺远 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 消纵的记忆，它存在在彼岸 可是我探触不得 我是个战士 我是个英雄 我是个伟人 千万种光辉的可能 却只能化作我的一缕遐思 借助它渐次靠近原始的生灵 带着希冀的羽翼 逃离这场血雨 剑风簌簌，人心惶惶。 枣可以轻而易举地使身体逃离那把利剑的刀刃，可是心中却透露出无尽的苦楚和惊异。 他侧了侧身，看清楚小若的面容。 孩子的脸上满是杀气，眼瞳中那份对於赶尽杀绝的执着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枣心神不宁地看着他，实在下不了手。 小若舞动着似蛇游动的利剑，奋力地戳向枣的身躯。 他的身材幼小，但是此刻却付出了十二万分的努力以先发制人，压抑对手。 枣只得左右闪躲，避走剑刃的锋芒，掠过剑气的寒冷。 可是小若哪得甘休，眼前的人行为敏捷，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与他周旋，仍然占不 到先机，果然是个劲敌！ 小若剑锋一转，放弃了左右两路的攻击，而直指枣的心口。 枣慌忙身体向上一个翻腾，躲过了这一淩厉的招式，稳稳地重新站立在地上。 他红色的眸子发出闪耀的光芒，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孩子。 『为什麽要攻击我？小若……』枣开口说道。 刚才的招数霸道、执着、带着强烈的怨恨，这不可能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可以拥有的感情。 小若把脸侧过去，对方的眼神像是滚烫的烈火灼伤了他。 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即使成为一个工具，为了这个世上我最重要的人，为了她的生命， 她的时间，我只能去做一个杀人的武器，一个助纣为虐的怪物！ 小若无视枣的话，重新将剑举到了身前。冷漠的眼神让人遁入无底的深渊，有着绝望的恐 惧。 『你回答我！』枣对他的漠视义愤填膺。 虽然这个孩子像是自己过去的翻版，他对爱恨执着一如当年，可是那份抗拒自己的感情却 始终都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痛。 当他每次碰触到这个孩子不屑的眼光时，他都感到一种强烈的窒息，排山倒海的失落瞬间 击溃他一贯的冷静和沈着，心中的怒火燎原，吞噬着他的理智。 这就是所谓的父子…… 有着血融于水的感应，有着最纯粹的血缘牵绊。 『……』小若依旧没有开口解释什麽，他的剑锋丝毫没有懈怠，齐刷刷地扫向枣。 『你被Persona控制了吗？』枣忧心地问道，他闪躲间向台阶上的Persona瞥了一眼。 『枣，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控制你的儿子啊……』Persona揶揄的声音传来。 『啊……』枣刚才由於分心询问，此刻小若的剑已然刺中了他的左臂，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 枣不顾一切地举起右手拽住利剑，一个偌大的手掌就这样无所顾忌地抓住了剑刃，阻止了 小若进一步的用力。 『为什麽？为什麽？』枣不顾疼痛，怒视小若，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没有被控制。但是，我要打败你！』跳动的唇片间说出了刺痛的字眼。 枣的心此刻远比这握住剑刃的手流血快百倍，痛千倍。 『你那麽恨我吗？你知道，我是你的……』黯然地说。 『你是我的爸爸！』小若迎上他的眼神，断然地，但是这个惊天的事实似乎没有给他带来 任何的震惊，他说得轻描淡写，说得甚至没有感情。 『你已经知道了？那为什麽……』枣愈加不解。 面对这个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儿子，但是他还举着剑来杀自己。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愿意 认我这个父亲啊…… 枣心寒地看着小若。 『哼……日向枣，我的童年里没有爸爸，我的字典里也没有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 妈妈一个人……我从小就已经忽视了爸爸这个名词，所以他代表了是谁都不重要！我告诉 你，我从来不会有爸爸。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小若坚定地说着，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哀伤。 『呵呵呵呵……』枣听着他的话，自嘲地放声大笑起来。 『是啊……我10年来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对於你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而且你身世，你妈妈应该从来不会和你说吧。况且当你得知真相的时候，也不是我们亲 口告诉你的，所以是我们伤害了你，小若。』枣自责地说。 『不要叫我的名字！』小若听到他安之若素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心中暂态如乱麻一般，只 得粗暴地大声说着，来掩盖自己的动摇。 『呵呵……好……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的父亲，但是……』枣苦涩地一笑，他手掌中的鲜血 越来多，渐渐滴落在地板上。 『你不可以忽略他们的生命！』枣的语气突然强硬，举起另一只手指向三块冰砖。 『你的老师、你妈妈的朋友……还有10年来一直照顾你和你妈妈的小萤阿姨，难道你都忘 了吗？为了Persona，你可以不顾他们的死活了？』 枣的淩厉的眼神像是可以穿透小若灵魂的样子，看得他暂态觉得体无完肤。 『咳咳……』这时，几声不和谐的清咳打断了枣的话，是Persona，不知何时，他的手中突 然多一个橘色的沙漏，他轻轻地摇晃着，阴笑地看着若，似乎给他什麽警示。 小若逃避着枣的言语，这些都让他无地自容，可是逆着Persona手中橘色的光晕，他再次陷 入了冰冷。 『废话少说！我有我想得到的东西，谁都不能是阻碍！』小若手上再次用力，试图让利剑 抽离枣的手掌。 『你想得到什麽？』枣抓住了他语句中的重点，问道。 『放手……！』小若怒视地看着枣。这个男人居然受伤了，流了那麽多的血，还紧紧握住 自己的剑。 『你先回答我！』枣进一步说。 『我想得到那个……』小若指了指Persona手中的沙漏，说。 他自己都感到诧异为什麽会告诉眼前的这个和自己相像的男人。 没错，父子亲缘……他不能否认自己对他有着天生的熟悉和亲切感。 他不讨厌他，从他第一眼看见他起就没有…… 当自己从Persona那里得知身世的时候，的确怀疑过、彷徨过，不相信他的妈妈会欺骗自己 。 但回忆起妈妈看到他心碎的表情和这个男人发狂的举止，他已经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有着 怎样惊心动魄的过去和刻骨铭心的眷恋…… 他沮丧过，因为妈妈不再属於他一个人…… 他愤怒过，因为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他的过去的生活中出现过…… 可是，从内心也漾起了一丝喜悦和欣慰，他不再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了，他有位很厉害的爸 爸。 但是过往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目前最大目的的阻碍！ 为了自己、为了妈妈，他无处可退。 『你不需要知道那是什麽……我最後说一次，放手！』小若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心情，厉 声对枣说道。 『不会放手的。』枣叹了口气，郑重地说。 『我不想杀你，你放弃吧……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Persona也不会杀了小萤阿姨他们的。 你们来这里无非是为了救我。但我现在告诉你，不需要了。我不会和你们离开的！』 『为什麽？难道你想被Persona，被学园控制一辈子吗？你不想见到你的妈妈，不想重获自 由了？』枣进一步追问。 『呵呵……』小若的眼中哀恸稍瞬即逝。 自由？如果可以换取妈妈的生命，他当然可以放弃。不是很早就下定决心了吗？ 为了可以得到那些爱丽丝能力救活延续妈妈的生命，他可以付出一切的。 『没错！』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枣听到若确定的语句，怒气攻心。 为什麽他们母子俩都一样，固执地莫名其妙，所有事情发生地让周围的人促不及防。 这件事情背後一定有隐情！他绝对不会放弃，他一定会带走他的！ 『哼……』枣没有松手，反而用满是鲜血的手拉近利剑，使他和小若的距离再次缩短。 『你放手啊！……』小若歇斯底里地叫着，他确实不想伤害这个男人。 虽然他心中并没有对父亲的幻想，可是却也泯灭不了他那份最原始的萌动，他做不到的。 『我不会放手的，我们答应了你妈妈，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出去。』 『如果你真的为了妈妈的话，就放手吧……只有那样，妈妈的生命才可以延续啊……』小 若带着哭呛，爆发地说。 『什麽？你指的是什麽？』枣睁大了眼睛。 『妈妈的爱丽丝即将殆尽，如果再没有补充的话，她迟早会……』小若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的意思，你和Persona做了交易，让自己留在学园，就为了拿到你妈妈过去的爱丽丝， 来救她。』枣恍然大悟，求证地说。 『是的，所以，你们不需要管我，走吧……』 『……』枣听到刚才的这些话，突然感到胸口压上了百万斤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诧异地看着小若，手渐渐松开了刀刃。 小若得已把利剑从枣的手掌中抽离，可是他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後退，右手腾空，剑依势 跌落在地上。 『小若……你讲的太多了……』一直在高台上坐山观虎斗的Persona此刻突然说道。 他暗黑的面具上阴骛的眼神摄人心魄。 恰在此时，枣眼明手快拿起了地上的利剑举向Persona。 『剑……』小若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剑已然到了对方的手中。 『呵呵……不愧的是父亲啊，姜还是老的辣啊……很好很好……』Persona赞赏地对枣说。 枣摄人的目光盯着Persona，突然他运起了全身的爱丽丝，火焰如同一条火龙缠绕在利剑之 上，蓄势待发。 『为什麽一定要我们父子相残？Persona，把无效化的能力交出来！』枣的话有着一种让人 无法抗拒的王者风范。 『哼……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没错，10年前，你生命垂危，我向那个无效化的女人索求了 她3/4的爱丽丝，现在它们都在我的手上，就在这个橘色的沙漏里，当然也是我让她离开你 的。但是，这个孩子是我没有想到的！所以说她很卑鄙！无效化的人都很卑鄙！』Persona 正色地说。 『不许你诽谤我的妈妈！』小若痛苦地大声喊道，看了眼前面的那个男人。 他和妈妈间反反复复，缠缠绕绕的纠葛，经历了那麽多的磨难…… 实在是旁人无法理会的艰辛。 『鸣海告诉了我当年的事情，但是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麽你要对付我和蜜柑，为什麽蜜 柑会轻易地听任於你？』 『哈哈哈……没错……我处心积虑那麽多年，就是为了折磨那个女人，她拥有无效化的能 力，她身为那两个叛徒的女儿就是她最大的错误！！！而你和这个孩子，是她最爱的人， 折磨打垮一个人，不是一刀杀了她，而是去让她自己亲手毁去她的幸福和放弃她的感情， 这才是最残忍的！你要怨，就怨那个女人，一切都是她的错！……』Persona咬牙切齿地说 。 『呵呵……原来我们10年来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啊……』 枣说着，手中的利剑上的火焰越少越烈，如同他的怨气和怒火，它们似火龙般腾越而已， 直冲Persona的领域。 『哼……』Persona一声冷哼，右手运起黑色的气旋球抵挡火焰的攻势。 但是枣此刻的能力非常的强大，有着长久以来集聚的巨大能量，这让Persona抵挡了一会儿 也感到渐渐疲惫，体力不支。 枣移动身形，提步迈向Persona，火焰也奔窜得越来越高，眼见着一个火苗倏地即将击中 Persona的身躯，Persona一个慌神，本能地用左手的橘子沙漏横在面前抵抗。 但是沙漏被火苗击中後，冲力让它脱离了Persona的控制，被抛掷向大厅的上空。 小若惊异地看着突然被抛向空中的沙漏，不顾面前强烈的爱丽丝对抗，侧身想去夺取那个 满载着她妈妈未来时间的沙漏，那是妈妈的爱丽丝，他绝对不可以让它被破坏的！ 可是沙漏被枣的发出的火星打中，改变了路径，径直向地面俯冲。 小若的身体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可是沙漏却也在他触手不及的近处坠落。 随着玻璃清脆的响声，它四分五裂，其中橘色的能力砂砾漂浮在空间中，暂态蔓延了整个 大厅，发出橘色的光晕。 『妈妈…………』小若痛心疾首地大声叫道。 『哈哈哈哈……这样也好……那个无效化，她不会再有救了……』Persona发狂地大笑着。 『你……』枣看着化作碎片的沙漏和浮游的橘色碎片，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 可是随着橘色的碎片逐渐扩散，利剑上的火焰和Persona手中的黑色气旋球也渐渐退却。 『可恶……无效化……』Persona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已然消失，咒骂道。 现在他的能力被无效化了，但枣的手中还有一把剑，那自己岂不占了下风。 『Persona……你恶事做尽，为我自己、小若、蜜柑、鸣海、流架、萤，我今天绝对不会放 过你……！』枣的眼眶变得通红，举起手中的利剑，狠狠地刺向Persona的心房。 『枣，你不可以杀他……』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飞速横挡在他们两人 之间。 -- 十六月夜 象徵着 衰亡 与 毁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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