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论你的孤独、你的悲伤 我都想试着感受 倘若二人的眼神再度交会…… 那愿望定会实现 按照约定，两天後，约书亚跟艾丝蒂尔一起去主日学上课，吸收游击士所必备的基本知识 。 约书亚在短短一星期内就将几个月前没上过课的部份全数补齐，更在一个月後的考试轻而 易举摘下班上的第一名，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只有凯西乌斯跟艾丝蒂尔早已见怪不怪， 一起生活了三个月，他们都对约书亚的了解有一定程度。 附带一提，艾丝蒂尔还因此赢了其他同学的赌注──奖品是超大的螳螂一只。 逻辑观念极强的约书亚，再加上过目不忘的本领，人家需要三小时才能写完的作业他老兄 一小时之内就能搞定，更别提他自己又在进修──凯西乌斯书房里的书籍已经逐渐无法满 足他的需求，没过多久，教区长的书房成为约书亚下一个搜集参考书的地方…… 相反的，艾丝蒂尔还是挂车尾，而且十次上课中有八次都在打瞌睡──剩下两次分别是在 玩虫子或者是神游太虚。 於是乎，补救艾丝蒂尔那让人感叹的满江红成绩，理所当然的掉到同样姓布莱特的弟弟身 上，本人是半被强迫半自愿的接下──在约书亚拿下全班第一名後，教区长语重心长的告 诉他，就算自己再怎麽为艾丝蒂尔破例，再这样下去，艾丝蒂尔很有可能遭到留级的命运 。 依照约书亚原来的观念，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那时候，约书亚不太懂得怎麽 用武力外的方式拒绝，最後很可悲的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提升艾丝蒂尔的成绩的任务，只能用「浩大工程」这四个字来形 容。 因为，要艾丝蒂尔坐下来念书，倒不如拿给她一根钓鱼竿还比较能让她安静。 第十二次叹气，约书亚看着某人推托说练棒术的时间到了，从椅子上滑下来一溜烟的躲到 後院去，没过几分钟就听到棒子划破空气的声响和吆喝声…… 下课後说跟同学已经先约好要斗虫子所以没空，等到结束後又说肚子饿了溜去买点心，顺 便买了运动鞋的杂志，好不容易回到家，他耐着性子打算和她一起复习历史，她又说自己 累了想睡午觉…… 等她醒来後，好不容易坐到桌子前，才过了一刻钟不到她小姐又跑去练棒术。 头痛……这样他想救也没办法帮她忙，再这麽下去她的成绩只会往下掉到谷底。 ──看来要认真实行糖果跟鞭子的政策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学会抵抗艾丝蒂尔的撒娇──但现在情况越来越好，尤其在逐渐习 惯她突如其然拥抱的现在……因此，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已经逐渐消退，再过不久应该可以 完全免疫。 大概吧……不然再这麽心软下去，艾丝蒂尔下次考试的成绩又是满江红了。 轻按着额，约书亚认命的将手上的书本放下，思考了半晌，他便回房间取出练习用的木剑 ，接着绕到後院准备开始练习今日的进度。 下楼，经过凯西乌斯的书房前，有礼的轻轻敲门。 「父亲，我跟艾丝蒂尔在後院练习……您有空来吗？」言下之意是，某个在气头上的家伙 曾拿着一根长长的练习棒，毫不犹豫的「当头棒喝」。 附带一提，那可不是普通的痛──集合了少女爆发的怒气还有一身经由「剑圣」训练过的 蛮力……不，腕力──约书亚生平头一次体认到痛到眼泪快飙出来的感觉。 当时，凯西乌斯到游击士协会报告，而雪拉姐则在卢安工作──答应好一定要有大人在才 可以互相比试，这件事情，约书亚并没有忘记。 三天前才亲身经历过的教训，约书亚不想再重复一次。艾丝蒂尔的气势外加之前的教训， 已经够让他难以忘怀……而且肇事者在他细心解释之前的约定後，只是吐了吐舌低声下气 说声抱歉──然後他很没用的就立刻原谅，所有的脾气全飞到九霄云外。 因此，这次趁父亲在家……他决定先打个招呼，以免再碰到像上次的状况。 之前头上的肿包整整过了三天才消退啊……那是个恶梦，他不想再来一次。 「嗯啊，好，我等下就过去。」很明显的，在书房内的某人不知在忙些什麽而专心过了头 。 「好的。」微笑，约书亚举步离去。 不可否认的，其实他十分尊敬这个养父，甚至很期待凯西乌斯的指导──因为，他最想学 的是如何在不伤害敌人的状况下制服对方──杀人的技巧他无须再学，也无心想更进一步 学习。 游击士是帮助受困人们的工作，不是单靠暴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他真正想学的是用不见血的方法守护艾丝蒂尔，和她一起并肩前进──因为艾丝蒂尔不适 合血腥和黑暗，阳光般灿烂的活力笑容才是她该有的表情。 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须学习控制自己的力道──而父亲会提供他最快的捷径达到目的。 …… 边想着，约书亚又躲过艾丝蒂尔大幅度的挥棒，差点被她的旋风轮扫到撞树。 「你的重心不对，艾丝蒂尔，注意下盘！」 中年男子威吓的警告很明显收到了效果──因为约书亚在他话落的下一秒，手上的木剑跟 着挥扫而去，而艾丝蒂尔则很吃力的挡下这击，而後两人被彼此的力道震得各後退一步。 手腕隐约发麻，约书亚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还是忍不住暗自诧异。 艾丝蒂尔其实颇有武术的天份，反应很快──以她这个年纪来说，即使他已经刻意放轻力 道和速度，但他原本以为她根本接不下来…… 又进步了，艾丝蒂尔。 「呼啊……」艾丝蒂尔喘着气，不服输的瞪着约书亚八风吹不倒的冷静模样，尽管身体已 经有些疲累，但艾丝蒂尔没那麽容易放弃──眼神一凛，再次摆好架势，随时准备等着约 书亚的进攻。「知道了。」 「约书亚，游击士不能至人於死地，下次瞄准对方的武器，首先让对方无力化，明白吗？ 」 凯西乌斯先转头对约书亚指点，红色的眼眸露出和约书亚第一次见面般的锐利，神色严肃 却细心指导──只见约书亚偏头思考一会後，神色露出些许的了悟，凯西乌斯才满意的点 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再试试吧，艾丝蒂尔能撑上五回合的话，晚上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如 果没有，要跟约书亚一起念书喔。」 闻言，正在对峙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转头看着笑的十分惬意的凯西乌斯，接着艾丝蒂 尔便率先抗议。 「老爸，哪有这样的啊？」开什麽玩笑，现在才考试刚结束，她到底是为什麽要那麽努力 啊？「约书亚很强耶……」 另一边的约书亚则是露出些许感激的眼神。 「喔──难道艾丝蒂尔觉得自己赢不了约书亚吗？」这个小女儿什麽不好搞定，就这时候 破绽最多──激将法放在她身上永远有用。 凯西乌斯笑得像只得逞的狡猾狐狸。 ……答案当然是不，目前两人比试次数一共四十三次，比数四十三比零，而约书亚当然是 胜出的那个。 「才不会，老爸你看着，约书亚，今天我一定要赢过你！」少女在下一秒立刻将棒子握紧 ，转向摆好预备姿势，豪气干云(？)的说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红眸燃起昂然的斗志。 …… 他以後该劝艾丝蒂尔有自知之明，还是鼓励她继续保持这股不服输的精神？ 约书亚一时有些头痛，不过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摆好架势──通常这时候，艾丝蒂尔的爆发 力非常可观，抢攻无疑是自讨苦吃，所以还是防御为上。 果真不出他所料，艾丝蒂尔连想都没想，小小的身子用力一蹬，整个人像颗子弹似的笔直 往前猛冲──约书亚是在最後一刻勉强闪避，运用自身灵活的移位，才让艾丝蒂尔落了空 。 棒子划破空气的声响在约书亚的耳边回荡──他知道，要是刚才自己没闪开的话，现在势 必痛到眼冒金星，双刀大概也拿不稳了。 可是攻击还没结束，毕竟不是第一次练习，艾丝蒂尔也明白光是如此无法击倒约书亚，因 此她的攻势不但没停，反而一个转身，一手一推，另一手一放，手上的练习棒随着她的动 作往後一伸──距离艾丝蒂尔一步之遥的约书亚这次没来得及躲过，双刀硬生生吃下这记 突击。 「喔……」凯西乌斯在旁边观战，红色的眼底浮现一抹赞许。 ──不错嘛……没有人提醒，艾丝蒂尔也知道不能单纯的直线猛冲啊。 可惜，做事顾前不顾後的结果是，艾丝蒂尔又露出空隙了。 像是呼应凯西乌斯的想法，约书亚虽然被艾丝蒂尔的力道震开，但只见琥珀色的瞳孔微眯 ，下一秒便如鬼魅般窜到艾丝蒂尔的斜前方，身体重心往下移，右手则瞄准了她松手的那 一侧，在艾丝蒂尔来不及反应时，结结实实的将她手中的练习棒挑开，只见木棒在空中飞 了一小段的距离，最後咚地一声落在草地上。 约书亚又赢了。 边喘着气，艾丝蒂尔认命的站了起来，不过难掩一脸沮丧。 ──晚上要做功课了。 「不错嘛，艾丝蒂尔，有进步喔。」凯西乌斯微笑，走过来拍拍女儿的肩膀。 「……老爸开的条件太难了。」没好气的瞪了凯西乌斯一眼，艾丝蒂尔嘟起了小嘴，不领 情的碎碎念。「才三回合……」 约书亚在原地调整气息，然後缓缓站起，吐了口气。 「是真的有进步，艾丝蒂尔，刚才那击我也被吓了一跳。」约书亚微微一笑，毫不吝啬的 给予她鼓励。「我也是侥幸才闪过，不然现在倒下的是我呢。」 ──这是实话，假如他以前不是接受过杀手训练所以反应力比平常人快，他也避不开艾丝 蒂尔的突袭。 「……约书亚你根本是和老爸串通好的吧？」微眯着眼，艾丝蒂尔总觉得自己好像闻到阴 谋的味道──尤其那两人无意中交错的视线，更让她感到极度不愉快。 ──对啦，她就是小孩子，没有约书亚的成熟稳重嘛。 最近都是如此……两个男生，这几天不知道又商量了些什麽……老爸每次都愿意跟约书亚 谈游击士工作的行程，却在每次她想加入的时候把她支开；老爸出门在外有事情要交代， 代为转告的雪拉姐也是找约书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什麽事情都被排挤在外，被密密实实呵护 在掌心──尽管她能力不够强，可是为什麽她总是最後一个才被告知，甚至被蒙在鼓里呢 ？ 这实在让她有点不满……不，其实不是有点，是非常不满。 「别冤枉约书亚，是我大前天去游击士协会的路上碰到教区长，他跟我说的。」凯西乌斯 顺手敲了艾丝蒂尔的头，使得她哀鸣一声，刚才产生的负面想法随即被抛到脑後。「好啦 ，愿赌服输，今晚好好看书让约书亚帮你复习吧？」 笨女儿，就算约书亚不说，生活在同一屋檐底下也能揣测个大概──他再怎麽不济，也算 是个关心女儿的父亲，看着约书亚皱眉摇头的频率一多就能知道前因後果，他苦命的养子 只差没捧着书追在艾丝蒂尔背後跑了。 哎哎，要是女儿多念点书，会不会总有一天愿意改口──别再叫他不良中年大叔了，换个 新鲜一点的词吧。好歹「百日战争」这段历史会出现他的名字，给父亲点尊严跟面子吧？ 凯西乌斯边搓着艾丝蒂尔的头发，边无奈的想着。 另一边的艾丝蒂尔呢，则是揉着头上肿起来的胞，下意识哀怨的看向约书亚。 好痛…… 「……进去吧，我跟父亲先去做晚餐，之後再开始。」接受到她含怨的目光，约书亚将木 剑收起，微笑说道。「你趁这时候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双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头，艾丝蒂尔瞪着凯西乌斯和约书亚一同走入屋内的背影，不知为何 ──理所当然该觉得幸福的她，竟然有种寂寞的感觉…… 和落泪的冲动。 一股热气直冲眼眶，视线瞬间模糊──艾丝蒂尔逞强的转身，在作势拾起练习棒的同时用 手臂擦乾差点夺眶而出的泪，然後深深吸了口气，将哽在胸口的痛楚咽下，眨了眨眼睛後 ，转身跟着进屋。 ──因为自己还不够成熟，所以没办法像约书亚稳重的处理事情……老爸和雪拉姐都信任 他也是理所当然…… 努力说服着自己，抬头，两个男人的身影已隐入屋内，艾丝蒂尔赶紧拔步追上，咚咚咚的 跑上楼梯，再次将事情付诸脑後。 ──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一定可以跟上他们…… ──一定可以…… ************************************************** 几天後的课堂上，正当教区长讲解着共和国建国的历史时，艾丝蒂尔正聚精会神的努力做 笔记，上课问问题的频率多到让教区长不得不慢下讲课的速度，耐心回答艾丝蒂尔的提问 。 其他人对艾丝蒂尔的改变感到惊喜，但是约书亚却觉得总有些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究 竟是哪边出问题。 想询问父亲，但他刚好出远门；而雪拉姐则觉得艾丝蒂尔很正常，突然开窍也是件好事， 还笑他多心太敏感，考虑太多了。 约书亚的视线偷偷从手上的课本移开，望向坐在左手边的艾丝蒂尔，只见她皱眉皱成一团 ，死命的盯着课本──接着她拉拉旁边的缇欧的袖子，小声的交谈──估计八成是哪个字 又不太会写。 见到这幕後，约书亚更确定自己的臆测了。 ……有问题。 转着手中的笔，约书亚强迫自己回神，再次抬头望向站在讲堂上讲课的教区长，但没过几 分钟又开始分心，试了几次後发现自己真的无法专心，他索性不再听课专心思考──反正 现在上课的内容他前天就已经预习过，没有什麽特别不懂的地方。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这几天的生活有点…… 平静。 而且是平静的有一股违和感，让他不知所措。 琥珀色的眼眸转了几圈，最後又绕回艾丝蒂尔的身上，只见她抿着唇，板着脸，视线不停 的在笔记本和教区长的脸上来回，像是巴不得将教区长讲的每个字全部一字不漏记下。 比试结束的两个星期後，他们收到了小考成绩。 ──那次在他的强力挽救下，艾丝蒂尔终於生平拿了一次B+，这让凯西乌斯感动了许久， 甚至还特地下厨炒了几道菜庆祝。 但是，情况开始改变的时间是比试结束的那天晚上，艾丝蒂尔输了以後被强迫在书桌前乖 乖念书，尽管有好几次想逃离餐桌前的小动作，但都被她自己强迫压下，然後，像是极力 忍耐着什麽似的，努力缠着他问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然後，隔天她放学後没有立刻回家──这是正常，他知道艾丝蒂尔放学後喜欢去杂货店买 些零嘴或杂志，或者跟其他男生去斗虫子；可是後来无意中发现根本不是那样…… 她抓着最要好同学的缇欧，讨论作业──而且是当天课堂上开的，有时教区长也被艾丝蒂 尔用撒娇的笑容半强迫性的留下。 接着他发现，从小考结束後，艾丝蒂尔再也不曾要求和他对打练习，开朗的笑容在他眼里 看来，越发显得不真实──他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好几次想把问题问出口，却在看见她的 笑脸时又忍不住吞回去。 再後来，父亲出差这几天她更变本加厉，练习棒术的时间改到清晨，而且紮实的练着基本 动作，不再和以前一样天天要求他陪着她；黄昏时反而常去缇欧家作客，其中一天晚上还 睡在她家。 听缇欧说，艾丝蒂尔在她家还是讨论问题，偶尔会做雪拉姐交待的准游击士课程作业。 一个星期下来，他不像雪拉姐那样有闲情逸致跟游击士协会的爱娜打赌艾丝蒂尔发愤图强 的状态能维持多久；父亲最近也去王都、蔡斯还有卢安出差，也说过没那麽快会回到家… … 不知道为什麽……他很不安，艾丝蒂尔的笑容与平常比起来好像没有什麽差别；对於这方 面，约书亚承认自己比一般人要迟钝，可是他不懂得该如何表达，只能无力的看着这样的 情况开始心慌。 他知道有地方不对，但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蹙眉，琥珀色的眼瞳浮出一股迷惑和些许的不耐，压根就没注意下课铃已经响了，而大部 分的同学们都已经在收拾书籍准备回家，少部分的女同学则在角落里缩成几个小圈圈，对 某些男生指指点点。 约书亚完全没有注意，直到某个女生出声唤他。 「那个……约书亚？」 「呃？」猛然回神，约书亚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原来是艾丝蒂尔的其中一名好友，正眨 着深褐色的眼睛，怯怯的跟自己说话── 好像叫做……呃，伊莉莎？ 「有什麽事情吗？」露出一抹温和有礼的微笑，约书亚本人没其他意思，纯粹是因为看在 她是艾丝蒂尔的好友的份上才点头打招呼──但这个笑容却让女同学当场红了脸。 「那个……情、情人节快乐！」满脸通红的递上信件和自制的巧克力，伊莉莎在下一秒立 刻逃开──抓了书本跟笔记就冲到门口，用力甩上大门。 什……麽？ 在约书亚讶异的当下，他後知後觉的注意到不只他接到类似的礼物，几个男生也是一脸错 愕的看着一群疯狂的女生做着同样的举动──不过好像没有人比自己更惨，等到他真正回 过神後，发现自己的手上堆满了巧克力、鲜花跟信件……而且没有地方让他塞，只能捧着 回家。 艾丝蒂尔则镇静的在一片混乱中继续问她的问题，等到人潮差不多散光之後，才慢条斯理 的走回约书亚身边，颇为同情的看着他。 「好多……今年情人节，大家都很疯狂……」歪头，艾丝蒂尔转身问约书亚一个十分实际 的难题。「你要全部吃完吗？」 吃……完？ 约书亚还是在错愕当中，慢了好几拍才开口。 「请问……今天是怎麽了吗？」怎麽大家都那麽有默契送鲜花、巧克力和贴满爱心的信件 ……看得他有点头皮发麻。 「情人节啊，跟喜欢的男生告白送巧克力的日子……不过约书亚有那麽多，应该就不用我 的了。」前天到缇欧家学的，不过前提当然是先把作业写完了。 「……你也有做？」约书亚像个留声机一样呐呐反问，不知为什麽，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紧 张和期待──「那……」 「是义理的啦！」艾丝蒂尔将藏在背後的巧克力拿出来，敲了一下约书亚的头，後者不自 觉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义理的真正涵义，但他知道艾丝蒂尔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失 望而已。 ……失望……为什麽？ 他在沮丧什麽？ 低头百思不得其解，又听艾丝蒂尔在旁边念念有词。 「昨天缇欧正好请教伯母，材料有剩，所以我也跟着做一个来试试看。」艾丝蒂尔毫不在 意的笑着，打趣的望着约书亚一脸困惑又无奈的表情，又轻拍他的肩膀一下。「拿这麽多 很重吧……我看我帮你提一些回家好了。」 艾丝蒂尔转头，对站在几步之遥的缇欧打了声招呼，然後一把将尚在苦苦思考中的约书亚 从位子上拉起来──另一手则抢救从他手中掉落的巧克力，这才发现约书亚还是一副呆愣 的样子，不禁好气又好笑。 「还呆什麽啦，回家罗，今晚我做蛋包饭，你把这些处理一下吧，不然老爸今天回来看到 堆积如山的巧克力和情书会心理不平衡的。」 「那个……」在这方面反应慢了很多拍的约书亚，这时候才忍不住反问。「义理……是什 麽意思？」 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节日。 好问题，她也不会解释。 「唔……嗯，就是朋友性质祝你『情人节快乐』的意思，不是告白。」偏头想了一会，也 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对不对的艾丝蒂尔，思考了半晌下了这个结论。 朋友……他应该感到高兴，艾丝蒂尔没有拒绝他…… 约书亚蹙眉，还是不懂内心的骚动从何而来；眼角余光注意到天色已经逐渐暗下，再继续 站在这里不是办法，决定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後。 「谢谢……也好，先回家吧。」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巧克力捧回家然後想办法处理掉，谁知 道这麽多的零食竟然会从天而降。 他虽然不讨厌甜食，可是这麽多巧克力吃了也会腻啊。 艾丝蒂尔点了点头，正打算将原本预定送出的巧克力收回，约书亚像是被处电般，下意识 的开口。 「等等！」 「嘎？」偏首，艾丝蒂尔不明所以的看着表情些许僵硬的约书亚。 「那个……给我。」不知如何启口，只觉得自己心跳速度突然变得飞快，约书亚低声要求 。 「可是这麽多……」你吃得完吗？ 艾丝蒂尔满脸问号。 「没关系，可以给我吗？」没有多想，约书亚开口要求，在瞥见艾丝蒂尔略显诧异的神色 後，有些不自然的转头。「既然都做了，就试吃看看……」 因为那是艾丝蒂尔的心意，是家人给予他的……温暖，所以…… 约书亚这麽对自己说，却不知道为何感到有些心虚。 「好啊。」点点头，艾丝蒂尔不疑有他将巧克力递出，露出了愉快的笑容。「那走吧，我 们赶快回去。」 「嗯。」约书亚轻轻点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总觉得……一直以来空荡荡的心，有一处被悄悄的填满了。 (待续) 後记： 虽然现在不是情人节(死) 但当时写的时候确实接近情人节....所以请无视时间点吧b 下次更新：1/2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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