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winkle (禁忌与狂想)
看板Feminism
标题[转贴] 查某人的情书
时间Thu Sep 5 00:07:27 2002
抱歉 由於看到文章的时候 就没有作者的名字了
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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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某人的情书
亲爱的~接到信,你就知道我还平安,不要焦急......。
这是一家靠海的旅馆;我的窗面对着黑暗的海口,稀稀疏疏的渔火看起来特别寂寞
───还是我自己的心情呢
结婚三年以来,这是第一次给你写信,而居然是在我「离家出走」的情况下。
你当兵那年,我们一天一封信的缠绵与甜蜜,倒像是不可思议的梦境。
今天晚上,孤独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窗外飘来欲雨的空气,我真有点不知自己是
谁的恍惚。
早上的事情实在并没有什麽大不了,你一定觉得我怎麽突然小题大作起来;或者,以
为我用出走来要胁你或责备婆婆。
不,亲爱的,我一点没有要胁的意思。
我只是走到了一条路的尽头,发现了一条叉路,现在,我得决定是往回走呢,或者,
换个方向,往那几乎没有足迹的叉路上走去。
昨天一回家,婆婆就说:「阿坤的衬衫领子有一圈肮脏,洗衣机洗不乾净,你暗时用
手搓吧!」
我说「好」,其实丢下书只想回房蒙头大睡;白天有教学观摩,连续站了好几个小时
,觉得小腿都站肿了,晚饭也不想吃。
但是一家几口等着我烧饭,你贪爱的黄鱼中午就拿了出来解冻,晚上非煎不可。
小叔回来了,三下两下脱掉脏透湿透的球衣,随手扔在餐桌上: 「阿嫂,要洗!」
电视声开得很大,婆婆唯一嗜好是那几场歌仔戏。
抽油烟机坏了,爆葱的时候,火热的烟气冒得我一头一脸。炒波菜一定得有七、 八颗
大蒜,不然婆婆不吃;可是上菜的时候,大蒜一定要剔掉,因为你见不得大蒜。酱油又
快用光了,在多炒一个菜就不够了。
我找不到辣椒,大概中午婆婆用过,她常常把东西放到她喜欢的地方去。
你的话很少,尤其吃饭的时候,说话本来不容易,婆婆重听,一面吃饭,一面听电视,
声音开的更大。
我说:「待会儿陪我到河边走走好不好?」你好像没听见;或许你也累了。
几个人淹在歌仔戏的哭调里,草草吃完,你甚至没有发觉我作的黄鱼。小叔丢下碗筷,
关进房里去给女朋友打电话,婆婆回到电视前,你喝着我泡的热茶,半躺着看晚报。我
站在水槽边洗碗碟。
回房间的时候,婆婆大声问了一句:「这麽快就洗好了?别忘了那些衬衫领子───用
手洗。」........
躺在床上,有虚脱的感觉。
是教课累着了吗?还是作菜站得太久?还是那些油腻的碗筷?
还是,因为你没陪我到河边走走?
今天刚好教李後主的「浪淘沙」,课堂上念着念着就想起我们读中文系的那段时光,每
逢春雨,就自以为很洒脱诗意的到雨里去晃,手牵着手,一人一句的唱「帘外雨潺潺,
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然後全身湿透的回家,觉得透
心的冰凉、痛快。
我把脚搁在枕头上,减轻胀的感觉,然後开始看李若男写给我的书──你知道,若男从
美国回来,变了很多,尤其看不惯我作「保守妇女」的模样,一直鼓动我看有关女权的
书,不愿辜负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更何况,我倒真用心读了几本她介绍的书。
可是我还不太了解那些观念。这些书都强调女人和男人一样有智慧与能力,所以应该受
平等的待遇,做一样重要的事情。
所举的例子,不是女企业家,就是女博士、女主管、女部长总而言之,「女强人」!而所
有的「女强人」都长一个模样:短发、大眼镜、米色西装,手里拿支笔,一副很严肃、
很精干、很重要的神情。这些书强调女人的潜力,好像每个女人都应该从「家」那个窝
囊的洞里出来和男人瓜分天下。或许我太保守,我总觉得:我不是「女强人」,我喜欢
「家」里的厨房与卧房,我不喜欢短头发、大眼镜、米色西装,我喜欢依靠在丈夫的怀
里让他拥着我叫我「小女人」,我不喜欢争强斗胜,不管是男人或女人……
可是,这本新书里有一张很吸引人的画片:一个女人站在一片葱绿的原野上跳望着无边
无际的大海,在云海的会合处有几只淡淡的海鸥,很简单的画面,但是呈现出很宽很广
、无穷无尽的视野。
照片下有简单的一行字: 比作「女人」更重要的,是作一个纯粹而完整的「人」。
我心动了一下,但是理不出什麽头绪来。
婆婆把头探进来两次,我没作声;我太累了,而且,我还在想那一行似通不通的句子。
有时候真希望能够把房门反锁了,没经过允许谁也不能进来打扰,可以假装不在。
小时候,每和爸妈斗气,照例躲进大衣橱里睡一下午,觉得安全又自由。
但我们的房门上没有锁,一结婚,婆婆不喜欢,就把锁打掉了,表示我们是亲密的一家
人。
你进房的时候,大概很晚了。我睡得蒙蒙胧胧的,你也倒头就睡,背对着我。
没想到早上婆婆生那麽大的气。稀饭确实煮得太硬,不过,平常不也就吃了吗?
我要加水再熬,她把锅抢过去,一把翻过来,就把饭倒在馊水桶里,大声说:「这款饭
给猪吃还差不多。不爱做事就免做阿坤儿,你今天自己去买件乾净的衬衫来穿,不要让
别人讲笑!」
你抓了份早报,走进浴室,很不耐烦的回头说:「查某人,吵死!透早就吵!」碰一声,
把门关上。
婆婆重新淘米,锅盘撞击得特别刺耳。你大概坐在马桶上,一边看武侠连载。
小叔揉着睡眼出来,问我昨天的球衣洗了没有,他今天要穿。
我压住翻腾的情绪,走到後院,隔壁阿庆的妻挺着很大的肚子,正在晾衣服。
不,我并没有生气,真的不生气。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阿庆的妻很艰难的弯腰取衣,那一
刻,我突然异外的清楚的,从远方看着自己这个「查某人」───
三年来,清早第一件事是为你泡一杯热茶,放在床头,让你醒过来。
你穿衣服的时候,我去作早点,顺便把小叔叫醒。伺候你们吃完早餐,你骑机车到镇公
所上班,我走路到学校。
放学回来,作晚饭,听歌仔戏,洗碗筷,改作业,洗衣服,拖地板,然後上床,熄灯,
睡觉,等第二个清晨为你泡杯热茶、叫醒小叔、作早饭……
然後你坐在马桶上,很不胜其烦的说: 「查某人,吵死!透早就吵!」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就是这麽回事吗?
我不是若男,也没有兴趣作女强人;可是,亲爱的,我到底是什麽?为什麽我觉得这麽
空虚?好像声嘶力竭的扮演一个角色,而台下一片嘘声;好像做任何事情,都是我份内
的责任,这个「份」,就是妻子、媳妇、大嫂,总而言之,作为一个「女人」的份。
我,就是一个女人;女人,就该做这些事,过这样的日子。
这是命!
我很迷惑。你上了一天班回来,筋疲力尽,觉得作丈夫的有权利享受一下妻子的伺候,
但是,别忘了做妻子的我也上了一天课,也觉得筋疲力尽,为什麽就必须挑起另一个全
天候的、「份内」的工作?为什麽我就永远没有「下班」的时候?
并不是我不情愿服侍你,我非常愿意,可是,亲爱的,你知不知道,我并不是因为要履
行女人命定的义务才为你泡一杯香茶,实在是因为我爱你──爱你熟睡时如婴儿的眉眼
,爱当年吟诗淋雨的浪漫,爱你是我将白头共老的人──所以服侍你。
如果你把我当作一个和你平等的、纯粹而完整的「人」看待,你或许会满怀珍爱的接过
那杯冒着绿萍的茶,感谢我的殷勤。
可是,你把我当「查某人」看,所以无论做什麽,都是「份」内的事。结了婚,戴上「
女人」这个模子之後,连看书、淋雨、念诗、到河边散步、幻想,都变成「份」外的事
了..................
我变成一只蜗牛,身上锁着一个巨大的壳,怎麽钻都钻不出去。
这毕竟是怎麽回事呢?难道作为女人的同时,我不能也是一个自尊自主的「人」?难道
一定要与男人争强斗胜,比男人更「男人」,才能得到尊重与自由?
我可不可能一方面以女性的温柔爱你,一方面,你又了解我对你的爱并不是「查某人」
份内的事,因此而珍惜我的种种情意?
说的更明白一点,亲爱的,你能不能了解,我为你所作的一切──烧饭、洗衣、拿拖鞋
──都不是我身为女人的「义务」,而是身为爱人的「权利」?一切都只为了爱?!
比作「女人」更重要的,是作一个纯粹完整的「人」──你懂吗?愿意懂吗?
连海口的渔火都灭了。我已经走到一条路的尽头,只盼你愿意陪我转到那条足迹较稀的
叉路上去。
回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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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sbands rarely understand their wives;
wives usually understand their husbands all too well. ~ J—Train
一般而言,丈夫很少了解妻子;
妻子却过分了解自己的丈夫。 ~ J—特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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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中住了个树的精灵 一旦你爱上了一个人
每当你想他一次 精灵就会在你心中种下一棵树
所以 很多人都在爱情的森林中.....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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