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dsel (风的帝国)
看板NTUPoem
标题诗的死亡与屍人
时间Wed Jun 17 12:59:58 1998
概念,因为语言相对上的不完满,在被写下来之後,
便已被支解,便已死亡。所谓「言不尽意」,语言文字,
在这个意义上而言,便成了概念的屍体。
因此所谓诗的文字,便成了诗意的屍体。若说诗的主
体是诗意,那麽诗在这里便已死亡,诗人便成了诗屍体的
制造者。
然而诗仍将复活,在每一次的阅读中,读者扮演唤灵
者的角色。读者根据文字,唤出那原本死亡的诗意。这每
一次的召唤都将不尽相同,但是它们都将具有一系列的联
结,因为读者都基於同样的文字来进行降灵的仪式。
所以所谓的,诗的「文本绝对主体性」是不存在的,
诗并不活在语言当中,语言只是它的屍体。诗的文本只是
死亡的屍体,诗存活於读者每一次的阅读中,换言之,没
有读者的诗,只是死亡的屍体。
那麽,所谓「纯粹为自己而写」的诗,当作者自己死
亡,诗也就死亡,只能以屍体的方式存在。
那麽,所谓「纯粹的文字游戏」将只是屍体的游戏,
文字游戏者将只是屍人,搬弄屍体的人。
不过为什麽这两种诗(屍)似乎仍然具有诗国度中的
合法性?甚至蔚为流行?甚至被认为拥有「浓厚的诗意」
?很简单,因为这些诗都不具备作者所宣称的那种纯粹的
,绝对的主体性。这两种诗都不能否定掉读者的诠释 /权
势。读者的阅读是诗的完成,诗「存在」於阅读之中,而
非文字,而非创作。
那麽在另一方面,读者的阅读是不是具有绝对的任意
性?一句说明书上的文字,在读者的阅读下,也将成为诗
句?没错,但是我们要注意,读者若是完全地坚持他的「
主体性」,他所得到的诗意将只是他原本内在的诗意,这
其中将得不到任何的创造与惊喜。诗的狂喜,阅读的狂喜
,在於我们将在其中得到生命的昇华、创造与延展。创造
,起自於我们的生命中进入新的东西,异质的东西,如同
珍珠的形成。变动,起因於我们对异质外在世界的克服,
於是我们成长,於是我们流变蜿蜒。因此一个固着於自己
的原有物,不愿把诗视作异於自身,拥有另一种生命的主
体,则他将得不到创造,得不到新的东西。这不叫读者的
「积极阅读」,这叫读者的死亡。
因此诗的狂喜,阅读的狂喜,在於沟通,在於相互尊
重了解,在於得到创造。诗的本质即是生命的本质,诗即
是一种对话。忽略或压制这种本质的「诗人」,将成为玩
弄文字屍体的「屍人」。忽略这种本质的读者,将只是毒
杀自己创造力的「毒者」。
我以此为戒,寻求沟通,寻求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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