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evinMoleaf (陆坡)
看板gay
标题[小说] 夏阳下的他 39
时间Mon Dec 15 13:15:34 2025
39. 神宫大会/期末考
鹿儿岛代表『神村学园』迎战多年後再次取得近畿大会优胜,京都野球名门『龙谷大平安
』,两校在神宫球场全国舞台上交锋,比赛气氛紧绷。目前神村学园在四局上半敲出两支
安打,形成一、三垒有人的局面,即将站上打击区的是神村学园的五号打者,被称为鹿儿
岛安打王的 国分 大 选手。
「在国分大上场後,刚刚龙谷大平安喊了暂停,终於换上了一年级的王牌投手,壬生公平
,这届日本各地方的一年级还真是表现得很出色呢,高田先生。」
「换上壬生公平,这位今年在近畿大会可以压制京都国际、大阪桐荫的打者,可以说龙谷
大平安的监督也明白必须要压制这局神村学园的得分气势,来掌握节奏,故与五号打者国
分大的对决,可以说是很明智的决定。」
解説球评-前职棒选手高田仁三,退役後就任公立高校棒球部监督,有着多次带公立校与
私立名校争夺甲子园位置,并且在十几年间,就有两次进入甲子园的案例,现在也是从监
督位置退下几年,以稳健的风格分析讲解而长年出现在明治神宫的解说台上。
「这样不就成了两校双边一年级的新星对决了?真让人吃惊啊,高田先生。」
「是这样没错,但是同时一年级球员其最大的问题就是稳定性,等同於两边学校监督,都
有点寄托由後辈的干劲带动整球队二、三年级球员的气氛,这点的确是以前比赛不常有的
大胆做法。」高田仁三表示。
5回ウラ记分板显示──
神村学园 0
龙谷大平安 2
「壬生选手投出,好球!是下坠球呢,但国分选手没有选择出手。」
「感觉上国分选手是先观察,显然面对待王牌的重要一球是很小心」
「接下来第二球,啊是牵制、牵制啊,看来壬生投手也很谨慎呢──」
「这就是龙谷大平安的那个天才一年级投手吗?不怎麽样嘛!」
野球部一群开完读书会的人,集合在会议室里看早上明治神宫大会球赛的重播,田中龙二
,看了龙谷大平安的一年级投手壬生,嘴里碎念着。
「没在球场的人什麽大话都敢讲耶?」
「啊出现了,狂妄自大的田中二号。」
「闭嘴!小心我杀了你们。」田中听到後方中西和大河的吐槽,忍不住转头骂说。
「哇啊,好可怕。」中西拍了拍大河的肩膀说,谁知大河突然冒出一句:「我看网路上说
『平头+野球部+爱大小声』的男生,是女高中生最讨厌的男生第一名喔。」
「骗人!哪有这种事!男人受欢迎靠得是脸、是脸!好不好!」龙二说。
「说脸啊……」「这个好像才真的不怎麽样吧?」
「你们这家伙!是想要打架吗!」
「那、那个,龙二你太大声了!你们都冷静、冷静一点……」
同房木村陆斗见龙二不断跟後方的中西和大河吵闹,连忙出声制止。但已经制止太晚了,
外头宿舍管理员用力拉开拉门,只见所有球员立刻跳起来,管理员开口,冷淡的就是一句
:就算是休息时间,还是要懂得分寸吧!
「白井教练应该有教过你们这群学生,在宿舍要守规矩吧?」
「是、是的,非常对不起,我们很抱歉……」
结果虽然没有禁止他们继续看球赛,但被管理员狠狠教训了一番。
「说起来一年级的怎麽都没看到人?」
被骂完的中西突然想起一年级那个娇小身子的林友达,左顾右盼。这时有新的队上的人拉
门进来,是做夜间重量训练,洗完澡的藤田迅真,走过他身边的佐久间随口问了一句:「
迅真,我刚洗好球衣,你的内裤我也顺便一起洗了」
「喔,谢了圭一。」藤田转头就对从身边走过的佐久间道谢,
田中龙二看到队上投捕的互动,先是皱眉,但突然又转头看向木村,那种像是想效仿示好
的眼神,木村彷佛知道龙二在想什麽,急忙驳斥他的想法说:「球衣我会自己洗!内裤我
也是!龙二!」
「喔……你这家伙,我又没说什麽。」龙二回话,但表情有点失望。
「藤田你有看到友达吗?」中西问。
「他好像在读书,期末考试快到了。」藤田说。
「读书,唉,这样就不能找友达玩了。」中西叹气说。
听到这句话,让藤田忍不住好奇问:「中西、大河你们不需要读书吗?」
「我放弃了。」
「血型占卜说考试那天的我,猜题命中率有五成五呢!」
「…………」
听到中西和大河的回答,会议室的大家静默,最後是田中龙二忍不住起身跟木村一起,把
这两个野球部里,可能被禁止出赛的「问题人物」丢出会议室。
同一刻,播报员报导球赛,说出神村学园被接杀出局还是无法得分时,田中对着这两个成
绩堪忧的队友讲:「都给我去读书、写讲义,两个笨蛋!」
坂海工在十月文化祭结束後,一直到十二月底,学生都会陷入无止尽的考试地狱。除了日
本语、英文、数学之外的通科测验之外,第二学期也开始有海事、工业等专职技能考试。
而且学生也开始要拿到就业就必须考取的专业证照,二年级也得花一个礼拜时间,去配合
的工厂获取实习证明,当然这也对将来升学有帮助。
但会选择来坂海工的学生多半家庭都是从事渔业和船厂相关,所以几乎有大半学生其实在
过去就已经知道或了解父母的工作内容,甚至早早就被迫了解家业,和因为好奇的工厂打
杂,偷偷赚取零用钱。
例如家里是海钓跟渔业的宇治川,虽然还没有考取「小型船舶操纵士」,但对有时会跟着
母亲载钓客夜钓或海上钓鱼的他,小型船实作是完全没有难度的。藤田、木村、田中龙二
这几个人都是勉勉强强,两边分数还都算在平均值,七月时藤田在比赛完後还参加了远泳
训练的测验,成绩完全在水准上,佐久间的评价是真不愧对野球笨蛋,这种只长肌肉的名
号。
年级第一的荣郎和原本就会读书的玉里,和有个三年级备考大学哥哥的田中廉太,都不需
要让人担心。莲跟流星会在宇治川鞭策下,好好准备考试。但在三人中莲的术科意外的强
悍,在「危险物取扱者」的证照考试中,可是高分取证。
比起都是日本人,以台湾人非母语者身分的友达,这些证照、术科考试可是真的困难重重
。就算有大前辈同时推荐人的川頼先生学生时代的笔记帮忙,但各种日文风格的专有名词
,根本就跟日本古文一样,让他这台湾人烦躁。
「……気合で缔めろ?」友达看着川頼先生的笔记,还有奇怪的配图,完全像在玩文字猜
谜一样,意会不了意思。
「喔,这个是叫你「拿出气势来将它用力锁紧」的意思!我在基地时,军人大哥他们也都
很爱这样讲话!」」南极看到以後解释道,然後一边拿着企鹅玩偶跟友达打气,玩笑地喊
:「気合で、気合で!」
「気合でいけ! 気合入れろ(拿出气势来!给我打起精神来)!」
「気合だぞ、お前(拿出气势啊!你这家伙)!」
「気合でじゃない──!」友达趴在书桌上喊道。如果现在有来回跑十遍阪海地狱(坂海
工要去球场的上坡跑道)跟考试,他现在宁愿选前者,就算跑到吐也没关系。
「上次危险物取扱者的证照不就顺利拿到了吗?」
「那是因为是选择题,而且没有实作项目。」
川頼先生的关西昭和风笔记,虽然的确帮忙友达可以了解专业科目,友达其实也从课本和
笔记中可以了解作法,再加上他自己的课堂笔记。但是考试的时候实作必须一边复诵自己
的操作,不只是要操作对,还需要把自己操作的动作、跟那些专有名词都大声说出来,这
对於不是日本人的友达相当困难。
为什麽明明已经做对步骤,却还要说出口?
「说起来,的确是耶?」
「对吧?所以到底为什麽要说出来?」
听到友达这样说,南极似乎也想到大家好像都很自然而然,边做,边把自己的动作说出来
,并且在术科考试时老师也都这样要求。
「友达我想这会不会是……」
要让大家都了解到「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友达疑惑的看着南极,南极拿着企鹅娃娃,挥动牠的翅膀说:「在南极,
皇帝企鹅通常不做巢,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这时候他们都是靠声音来分辨对方。谁是什麽
叫声、要做什麽的叫声、找到孩子的叫声,很多种,然後对方只要听到叫声就可以辨认是
谁、牠要做什麽事。」
看到南极那高大的身躯,做着像是自然小教室的教小朋友的动作。友达看了好笑,但一方
面脑袋又产生出,明明那麽大只还做着拿企鹅教学的可爱动作,真是也只有南极才能做出
来。
「我们在球场不是也是这样?白井老师叫我们一定要叫出来:我来了、球过来、真棒!非
常感谢!感觉上考试也是这样,当说出来才有种:我知道了!我会了!这样的感觉,就跟
企鹅一样耶!」
「什麽跟企鹅一样,企鹅才不用考试勒。啊啊─啊──!」
友达又继续翻了翻考试的笔记,喃喃的对南极说:「日空你到底为什麽看得下去啊,这些
字很多的东西。」
「我没想过耶,我只觉得学校的课本写得很容易懂。」
「很容易懂?你再开玩笑吧?」友达看着南极,但南极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在南极基地,日空博士我妈跟那些叔叔、阿姨,他们房间里的书看完後有时候还是
一头雾水,不知道在讲什麽?自卫队的大哥他们的书也是,像是什麽《破冰船的操作手册
》,看完也完全不知道怎麽开啊。」
「……我得继续读书。」
「喔、喔?要再帮你気合で?」
「不要,我讨厌気合で。」
友达从南极口中得到结论,他死都不要到南极,过着只能看操作手册的生活。
「这正确的名称应该是『指差呼称』(指差确认法)。」在下课换教室的时候,阳奈对友
达说。友达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又重复了一次,还被阳奈纠正拼音「し・さ・こ・しょ・
う」的一字字说给他听。
「以前在旧船厂服务的老师有说过,这是从日本国家铁路一直以来的传统,在过去的研究
中如果只单用眼看出错率是2%,但如果用嘴巴念出来,用手对着目标,出错率就会降到
0.3%左右。」
「只是用手指和念出来就会有这样的效果吗?」友达疑惑。
「谁知道呢,毕竟是以前的传统延续下来。我倒是很喜欢南极解释的『企鹅说』,有种可
爱的感觉。在学校都不知道他有这种面向,还是这种面向,只会在某个人面前出现呢……
?」
阳奈看着友达露出有点坏心眼的笑容问,但友达却只是无奈的回答:「果然跟日空说的一
样,还是得念出来啊,这样做实在有点羞耻。」
友达这家伙是真的装傻?还是故意忽略自己的问题。
看到友达回应,本来想看见友达更有趣表情的阳奈心想,但她也不想要把友达逼太紧,毕
竟攸关南极跟友达之间的相处关系。
「但你也不得不及格吧?如果不及格可不只是补考、不能参加社团活动这麽简单,没有拿
到相对应的证照资格,可是没办法毕业的喔。而且……」
左看右看,阳奈确定周遭没有人,拉了友达的身体过来。接触到皮肤时,感觉友达身上体
温传来的温暖,明显高过於自己。明明是冬天,野球部的男生体温却还那麽高吗?难怪可
以在那麽冷的球场里跑到汗流浃背。
阳奈对着友达的耳朵低语说:「如果你不毕业,南极该怎麽办呢?」
「欸?什麽意思?」友达听到阳奈说这句,一时间不太懂自己毕不了业,为什麽会扯到南
极?但随即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离阳奈太近了,这时友达听到後方传来南极的声音,急得
赶紧抽出被阳奈拉住的手,保持距离,南极就从後方笑嘻嘻的,跟往常一样抱住他。
「老师说我们野球部可以借专业教室做术科练习。既然这一周停止社团活动,那麽我们就
来努力练习术科吧。」
「喔,真的吗!太好了,我很多地方还搞不懂。」友达听到南极的话,松了口气,似乎完
全把刚刚阳奈的话都忘光,然後很开心问南极关於考试的方向。
看到两个男生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面贴面的摩蹭,虽然阳奈并不是有这种嗜好的崇尚者
,但还真不该太过打扰,自己好像有点干预了两人的关系,也许该往後退到外围观察两人
的互动,比自己不断参杂其中来得有意思。
明治神宫大会还在继续,而阪海工也迎来考试周。因为术科与学科,两边的学习进度交错
,在十一月中旬,只要学科的中间考核,等同於是考日文、英语、数学还有社会历史等综
合科目。技能术课则是只考学科,也是准备的阶段。这时间的分数就算考差了,也不算在
不能出席野球部活动内。
但是……
「你们在野球技巧的进步,教练是很开心,但是你们要知道教练同时也是你们一、二年级
的英文老师,丰里、中西、浅村、吉冈……林友达!我并不想要像一些学校教练一样,让
你们高中只有念书和社团,但很多事情是对你们将来有用的。」
「不管是之後成为职业球员、旅外球员,或海事工作上,都有很多需要用英文沟通的场合
,你们应该好好再高中学习,跟思考以後。」
「十二月中考试,给我拿出可以合格在野球部打球的成绩。我话就说到这里,等等刚刚被
点到的人去找片冈老师报到,然後林友达你过来球场办公室,我要话要对你说。」
一群平常就不注重成绩的球员,在十一月份的考试被白井老师狠狠教训的一下,友达带着
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办公室,在门口敲门跟教练问好後,听到白井老师的声音才进到里面
。白井看了林友达,皱了眉头,却说:「日空,我没有叫你一起来办公室吧?」
友达听了,人转身就看到日空南极跟在他後面一起进来,只见南极尴尬的笑,看起来是还
没想好要用什麽藉口说他为什麽进来,然後随口胡说:「因为我有野球的事情想问一下教
练,所以就顺便……」
「日空,不要说这种一听教练就知道的谎话。你很担心友达吧?」
「欸?」友达看了南极,听到是这种原因,瞬间害羞的感觉让他胀红脸,然後推了南极说
:「日空你出去啦!我才不需要人担心呢!」
「欸欸,但是友达明明在房间里,还说自己考不好该怎麽办?」
「你不要管啦!」友达害羞的推着南极:「拜托你出去啦!南极。」
「为什麽?」
南极不懂,友达为什麽明明在房间还会跟他说自己多担心考试成绩,现在却要自己别管他
。最後白井老师展现他的威严,对日空冷冷的说:「不要再闹了,在不出去,你跟友达明
天就都别想练球,给我回宿舍待着!」
「……是。」南极听了话走出办公室。
友达虽然对南极离开有点放下心,但同时也有一种自己好像对不起南极的感觉。这种感觉
好像自己只是利用南极,突然间就把他一脚踢开,感觉这样自己好差劲。但友达其实只是
不想让南极管这件事,不想南极看到自己很丢脸的那一面。
见南极走後,白井教练才把友达叫到办公室桌旁坐,然後翻看了手上那成绩,林友达的成
绩单几乎充满红字,从视觉上来讲就很不妙,白井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跟这位台湾留学生说
话:「林友达,教练坦白跟你说,你的成绩必须再加强一点,这次测验难度不只英文、许
多科目难度都偏高,连带很多人都考不好。」
「我知道对不是日本人的你要短时间看懂这些会有难度,但是野球部的规矩就是不及格的
球员无法上场比赛,这件事无论你国籍是什麽,既然是坂海工的球员,教练我就会一视同
仁。知不知道?」
「是……我很抱歉。」友达说。
「不用抱歉,这些考题本来就对学生有难度,而你又是外国人。都只差几分就到及格了,
我认为这不是坏事,只是可能要再努力一点。数学跟术科选择题你表现就很不错,有什麽
问题可以来找教练或跟导师谈谈,不然班上的同学、野球部的人也可以问。南极他很担心
你,因为你们是朋友吧?」
我喜欢友达喔……
「恩,我们是朋友。」
友达说,脑袋却想到南极不知在哪个时候对他说过这句话,对於说出两人是朋友这句日文
,文字中的情感显得有点复杂。友达的确觉得南极不只是室友、同学或是野球部的队友,
他们会聊天、练球、然後讨论宿舍的晚饭,跟很多很多事,这样是朋友没错吧?
但是当说出来时,友达总觉得:好像……有点不是这样?
但不是这样是那样?友达想不出来来,但有种感觉好像在提醒他不是这样。
这时候友达突然发现,自己怎麽看待日空南极?
关於这点……他……
好像都没有好好的想过。
「那、那、那个……日空?请问你……」
「嘘──!小声一点荣郎,不然我听不到里面在说什麽。」
因为收拾球具而经过办公室的金井荣郎,因为一年级使用的护具已经老旧到有点破损,本
想来跟白井教练报告,却看到在球场教练室门口,行为鬼鬼祟祟的日空南极。
南极整个人将耳朵贴在门上,似乎正在试图在偷听教练室里白井教练和林友达在说些什麽
。虽然动作像黏在墙上的蜘蛛一样滑稽,但南极的表情似乎非常认真,似乎真的想听到里
面的内容。
看来南极真的很关心友达呢。荣郎这样想,然後想开口试图安慰南极,但又觉得这样似乎
会吵到南极偷听,陷入两难。这时就有个也是抱着球桶的人走过来.对着偷听的南极说:
「没用的,这教练室不是木造是水泥加盖,你那样做是听不到里面在说什麽的。」
来得人是被称作『台湾小林』野球部的台湾宅,小林芝昭。
他话一说出口,南极和荣郎双双露出吃惊的表情,南极说:「可、可是我有感觉听到一些
声音!」
「那是心理作用,就算真的听到声音也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句子,你不可能只靠着这种方
式了解全貌的,南极……这时候就应该需要这个!」小林从自己前方掏出两支不同颜色、
款式的文具说:「伪装成原子笔的录音笔、还有伪装成萤光笔的针孔摄影机。」
「来吧!南极我们只要偷偷从门缝将笔塞进去……马上就可以知道关於友达,这个台湾人
的秘密!」小林兴奋的说。
「这是犯罪喔、犯罪!」荣郎忍不住说,然後拉着南极表示:「日空,千万不可以这麽做
,而且如果用偷听知到友达的秘密,就算解决困扰,友达也不会高兴的。」
「但不知道秘密,要怎麽解决?」小林问。
见荣郎无法回答後,小林像是在蛊惑南极一样,又说:「所以让我们用科学来解决台湾人
友达的苦恼之处吧!『不择手段达到目的,是解决事情的基石。』爱因斯坦,曾经这样说
过。」
「爱、爱因斯坦才没有说过这种话!」
「谢谢你,小林。」南极笑着说,看了小林手上的两支笔,然後搔搔头说:「我是被白井
老师赶出来的,然後友达似乎也不是很想让我知道,他们要说什麽事。」
「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偷听就算了,因为如果不是友达想说给我听的……」
那即使听到也没有意义。
「…………」
「是吗?」小林听到南极说的话,将两支笔收起来。
荣郎虽然迟了好几秒没有反应,但还是再回过神时,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那个我想林友
达可能不是真的不想说,而只是考试成绩这种事,大家其实都会很在意,不太想让人知道
。所、所以,日空!」
荣郎说:「如果友达他真的为了成绩烦恼的话,你可以跟我拿笔记,或是如果我有可以帮
忙的地方,就、就就请不用客气!虽然我野球打得很差劲,但是学校成绩我、我可是很有
自信的!」
「哈好喔,谢谢你耶,荣郎。但我最後还是想……」
交给友达自己决定。
南极笑着说,那个笑容,老实说让金井看了有点羡慕。与小林一起搬球桶,荣郎喃喃的说
:「南极真的很喜欢友达,总觉得自己如果跟南极一样,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并总是想着
怎麽帮助他,这种想法让人很羡慕。」
「是吗?但是最後我们还是没搞清楚友达的事情。」小林说,人只想着南极说的关於友达
没有说的关於成绩的秘密。
「小林,我现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荣郎看着小林,罕见的露出认真的表情对他说:「
你刚刚的行为真的是犯罪喔,录音、偷拍这些事情……而且你怎麽有那麽可怕的东西。」
小林看到荣郎认真的脸,将刚刚的两支笔又掏出来,递给荣郎说:「你拿去看看。」
「恩?」荣郎看小林递过来的两支笔,直觉就是接过来看。结果原子笔跟萤光笔就只是普
通文具,什麽偷拍、录音,根本没有这种事情。荣郎看着小林,小林也看着他,还是那一
号表情说:「我只是高中生,怎麽可能会有那种侦探小说才有的东西。」
「那、那你刚刚干嘛跟南极那样说啊!」
「这样才可以知道,南极说的喜欢友达,是哪种喜欢?」小林说表示:「既然他说喜欢友
达,就代表南极也喜欢台湾吧?」
「这两点好像不太一样。」荣郎说:「我想南极喜欢的是友达这个朋友,不是因为他是台
湾人或日本人。」
「但是友达是台湾人啊?」小林说。
「不是这样的,该怎麽说呢……嗯……啊!那麽小林你喜欢友达难道只是因为友达是台湾
人吗?」
荣郎问,而突然间小林就不再说话了,而本来的一号表情突然间也变得有点怪异,金井荣
郎看到小林突然脸出现那麽大的情绪,有点不知所措,赶紧开口说:「欸那个!总之如果
友达真的因为成绩不好烦恼的话,也许小林你也可以一起帮忙。」
「我?」小林听到荣郎的话,疑惑的说:「我能帮上什麽忙?」
「欸……总会有那时候啦!」荣郎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该怎麽在聊下去。
「果然……」
跟白井老师在办公室讨论了一段时间,友达出来之後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南极可能还在
等自己,果然就看到还穿着野球服的南极,坐在地上在等他,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小树枝
在玩,整个像是森林里的童话大熊。
「日空,该回宿舍了。」
「喔!友达结束了吗?白井老师的训话。」
「结束了、结束了,果然被狠狠念了一顿。」
两人在仓库後方简陋的更衣间换衣服,日空南极发现,原本羞於被任何人看见身体的友达
,一开始连自己在场也不肯脱光换衣服,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在时,友达已经可以很自然的
把野球服和野球裤都换下来,赤裸着身子习惯南极也在附近,从训练裤换回四角内裤。
说起来友达最近只要跟自己洗澡时,也不再像过去一样害羞了,而南极自己也越来越不觉
得友达做这些事情有什麽不一样,他发现自己好像自然而然接受友达以任何样子在自己旁
边,没想到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种改变,感觉就像是突然间,友达就可以跟自己洗澡、换衣
服了。
然後自己就算这样直视看着他的下体,也不会被友达骂。
「日空、日空、日空、南极?」
「欸、欸是!」
「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抱歉友达……你刚刚在说什麽?」
离开棒球场,友达跟南极提议两人牵着脚踏车从球场走回宿舍,一路上友达好像说了什麽
,南极一开始还在听,但之後就因为想到换衣服和澡堂的事情,而恍神,这才又被友达叫
他的声音回了神。
「很在意刚刚的事吗?」友达问,他以为南极在想刚刚他叫他出去办公室的事情,而南极
本来还想着友达的裸体,但似乎也马上抓到友达说的事情,摇头说:「没有在意啊。」
「我其实只是不太好意思,老实说应该是有点……有点丢脸的感觉。」友达说。
牵着脚踏车走下坡,沿途除了路灯之外,没有其他人跟汽车经过,只有友达跟南极他们两
人的身影,友达没有看南极,只是直视前面的道路说:「明明你帮我那麽多却还是考出那
种成绩,真的不想让你知道。」
「但是!友、友达你很努力了啊!考试前礼拜几乎都在念书。」
「就是因为有认真念书还考成这样,才感觉很糟糕。白井老师说,我都是差那麽一点点就
及格了。但我就想自己明明那麽努力了,如果最後还是因为成绩无法上场,那真的……就
笑不出来了。」
「友、友达!」
就在友达把话说完时,人就被高他30公分的南极,突然抱住,脚踏车还倒在了地上,就听
到南极说出很像偶像剧的台词:「我会负责的!不管是学科还是术科的成绩什麽的,都不
要放弃!」
「你在干嘛,日空?我没有要放弃。」
「欸?但是你刚刚说得好像你要哭出来的样子。」
「谁哭出来了?我只是觉得应该要在努力念书。」
友达将抱住自己的南极移开,对他说:「被白井老师念过以後,还有发现你跟阳奈、大家
其实都多多少少有在念书,自己这种以为只要靠你们就可以过关,就算成绩不好,只要友
打球实力教练就不可能不要你的想法,也许我真的不要在抱着这种可以偷懒的想法。」
「我想要更努力看看,日空。比起总是羡慕,感觉该更认真去做每件事。」
「嗯,喔喔……」
牵起脚踏车的南极,两人继续牵车走回宿舍。虽然自己很高兴看到友达说要再多努力一点
,但不知道为什麽,南极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想法。果然友达如当时跟自己说得一样,更加
努力的上课、学习,当然还有野球练习。
看着友达努力的用自己的方式了解川頼先生笔记上的内容,也试着念出来这些步骤与专有
名词。南极感觉自己应该为友达的改变高兴,但不知为什麽又高兴不起来?他感觉好像自
己放在友达心理的一块被抹除了一样,但他说不出来是甚麽感觉。
明治神宫大会最後的优胜校是来於东京-帝京高校,他们打败受注目,看好夺冠的京都-
龙谷大平安,在最後上演了外野安打,二垒跑者飞奔回本垒,最後判定球没有触杀,帝京
一分逆转胜。
这也是既1986年、1995年之後又一次取得优胜,这也让帝京的一年级投手真壁 久牙和二
年级捕手荒谷慧,这对收尾的投捕搭档受到重视,其中还有龙谷大平安壬生公平投出163
球,却未被换下场也受到讨论。
南极跟着几位二年级的学长看着网路上的转播,不像学长们讨论热烈,坐在後排的南极显
得有点落寞。这时突然有一支手伸到南极面前,那伸来的手,手中有好几颗白色的果冻,
南极一看是二年级的藤田学长。
「佐久间给我的高蛋白果冻,说可以补充胺基酸,修复肌肉。」
然後不等南极回答,就塞了好几颗到他手里。自己坐到了南极旁边问:「怎麽只有你?没
看到友达?」
「友达在读书,我问他要不要一起看野球比赛,他拒绝了。」
「嗯,他最近很努力在读书。你吃看看,很好吃喔。没有味道。」
藤田学长将一颗又一颗的果冻,放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觉得美味
。但南极还是打开了果冻塞到嘴里,咀嚼几口後嗯的点头,看来的确如藤田学长说,虽然
没味道但却很好吃?
「藤田学长,你有没有曾经有过这种感觉……」
看着颁奖典礼和前面吵闹的前辈们,南极突然问藤田学长:「感觉明明应该开心的事情,
但是自己却开心不起来。」
「嗯……开心却不开心?像是明明状况很好,却没有赢下比赛?」
「呜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是我最近有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好像不被需要。」南极一边吃着
高蛋白果冻,一边含糊地说:「明明对方想要努力是好事,但是感觉对方只要努力了以後
,就不需要自己了。我最近讨厌这样的感觉。」
明明该为对方高兴,但因为对方可能不需要自己而感到失落,但又对於这样的想法像是希
望对方永远不要变强,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感到不开心……
总而言之,我很讨厌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喔,有喔。我有阵子也常常会这样想。」
「欸?真的吗?」
「当时中学三年级时,我就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佐久间就不用放弃投手跟自己搭
档,但是一想到佐久间如果真的成了别人的捕手或投手,自己又不开心。感觉自己实在很
自私。」
「欸!佐久间学长原本是投手吗!」
「嗯,只是後来我们成了投捕,他说他想当捕手,接我的球。」
看着南极那比自己还高大,却露出像小孩一样不成熟的表情,虽然藤田觉得只是区区大个
一、两岁的自己,人生经历也没有什麽大道理可以跟南极说,但是他还是想关心自己的後
备,尤其南极跟友达这两个非本地人的野球部学弟。
「果然还是因为友达吧?」
「嗯……」
南极的心思果然很好猜,也不避讳自己的确是因为友达的关系,而想很多。
这时藤田讯真叫南极伸出手来,南极不解伸手,只见一堆果冻又放到他的手里,藤田要他
塞进裤子口袋里。对南极说:「拿一些给友达吃吧,他今天也做了重训,应该很需要修复
肌肉。」
「喔、嗯嗯。」南极听了藤田的话,点头。
离开时藤田又对他说:「南极,虽然只是我的经验,但……」
有些话就算直接说出来也没关系,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
他是不会知道的。
「说出来吗?」南极想,点了头。
「啊!日空」
「友达?啊、啊!那个那个、欸、我,那个我!」
要上楼到房间找有达的南极,突然在要开门时,被友达先打开了房间的大门,就直接对上
友达的南极,显得手足无措。友达则不懂南极在干吗?然後就看到慌乱的南极掏出奇怪的
白色果冻说:「藤田学长给了我很多果冻,要吃吗?」
「这个,今天中西学长也给我很多个。」友达看了看南极手上的高蛋白果冻。
「啊?是、是这样啊……」
「怎麽了吗?啊对了日空,你是不是有写工程制图的笔记?」
我自己的笔记似乎不是整理的很好,可以跟你借来看吗?
听到友达这样说,原本消极的南极瞬间有了精神,然後点头说:「嗯嗯,我笔记给你。友
达还要其他的吗?我也有图学概论的笔记喔。」
「喔,可以吗?那就麻烦你了。」友达说,露出得救的笑容。
这笑容,让南极想到藤田学长刚刚说得,如果有话想说就直接一点说,这时南极拿出自己
的笔记在给友达的时候,说:「那个友达,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多依赖我一点吗?」
「嗯?」
「就像那时候你教我怎麽打野球,还有野球规则一样。我也希望准备考试这种时候你可以
多依赖我一点,因为我们是……我们是朋友对吧!」
是朋友吗?
听到南极的话,友达又闪过今天白井老师在说话时,自己的那些思绪。虽然最後对於自己
为何会觉得,对於南极不应该是那样,友达没有一个结论,但是此刻南极却很努力说服自
己来依赖他,这点倒是让友达不懂。
友达不懂得说出这句话的南极,伸手拍拍南极的手臂说:
「拜托,我一直都很依赖你。所以才要跟你借笔记。」
每次这麽依赖南极,友达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一直以来体育班出生的自己,第一次发
现如果自己在日本没有那麽依赖南极,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有想要努力去把成绩做
法这样的想法。
最後关於野球部十二月中旬大家的成绩,都顺利通过了。这让扮黑脸的白井老师有一种真
的好好讲不会听,非要到他用骂的搬出禁止部活的手段,这群野球部的小朋友才会乖乖去
准备考试、认真读书。
「友达,来看明治神宫大赛的决赛吧!」
在洗手台刷牙的南极拿着手机给同样在刷牙的友达看,说等一下来看比赛。友达好像记得
之前南极就已经看过明治神宫的决赛,问:「日空,你不是看过了吗?再看一次同样的比
赛有意思吗?」
「我就想再看第二次。」
本来想说「因为我想要你陪我看」,这种话的南极,不知为何看着友达的脸,要讲出这种
话,就让他有点害羞不敢开口,只好说自己想看第二遍。
「喔好啊。啊!南极要吃吗?」
友达说就从口袋掏出东西丢给南极,南极接住是那高蛋白果冻。
结果两人啃着果冻在房间一起看了决赛,然後在中途他们想起如果现在吃果冻,那刚刚为
什麽要刷牙?觉得荒谬的友达和南极,看着球赛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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